第129章 寒蝉鸣泣之时(1 / 2)

原来一切都是柳如烟的幻想,顾砚舟根本没来给她赎身,只是骗她而且准备卖掉她。

柳如烟蜷缩在柴房的稻草堆里,数着瓦缝透下的光斑熬到立冬。昨夜李员外用铁钳夹碎了她右手小指,说是惩罚她偷藏半块馍馍喂野猫。

\"这娼妇还当自己是顾家少奶奶呢?\"

粗使婆子将涮锅水泼在她溃烂的脚踝上,混着油污的水面映出顾砚舟的身影——他正隔着月洞门与李府账房交割银钱,新裁的锦缎袍角扫过石阶,惊飞了柳如烟昨日用血喂活的蚂蚁。

三更梆子响过,柳如烟被拖进正院。李员外醉醺醺指着廊下新铸的狗笼:\"顾相公说,你这样的贱骨头,合该与畜生同住。\"

她望着笼中狂吠的獒犬,忽然想起那年西郊别院的海棠树。顾砚舟说要在树下埋女儿红的酒坛,如今那树下埋的,是她被剪碎的嫁衣。

\"爬进去!\"

鞭梢抽裂她后背的刹那,柳如烟瞥见顾砚舟站在垂花门下。他握着春杏的手教她描眉,黛石在宣纸上勾出的远山黛,与当年为她画眉时的弧度分毫不差。

腊八夜,柳如烟撬开狗笼铁锁。她赤脚踩着结冰的锦鲤池,怀里的碎瓷片割破胸口也不觉疼——那瓷片是顾砚舟送的最后一件生辰礼,青釉碗底还刻着\"白首不离\"的篆文。

春杏的厢房飘出安胎药的气味。柳如烟贴着窗缝望去,顾砚舟正将汤药吹凉喂到她唇边:\"小心烫。\"

\"爷待我真好。\"春杏抚着微隆的小腹,\"不像那个脏东西...\"

瓦片坠地的脆响惊动了护院。柳如烟转身撞进顾砚舟怀里时,他袖中滑落的药包上印着\"落胎散\"三个朱砂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