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仍然黑得如同一块没有缝隙的墨玉,沉甸甸地压在天地之间。海风裹挟着咸涩的气息,悄无声息地穿过这片神秘的区域。我和托尼,像两只受惊的野兔,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小心翼翼地趴在那片茂密的灌木丛中。灌木丛的枝叶交错纵横,像是一张天然的大网,将我们紧紧地掩护在其中。每一片叶子都像是竖着的耳朵,在寂静的夜里聆听着四周的动静。
我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怦怦”直跳。这个突然出现的大块头到底是何方神圣?瞧他那副架势,一举一动透着股狠辣劲儿,明显是心里门儿清,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那壮硕的身材,活像一座移动的小山丘,每走一步,地面都似乎跟着微微颤抖。看他那嚣张的样子,绝对不是个好惹的主儿,而且从他的言行举止不难看出,这家伙消息灵通得很。可问题来了,要是他真有船,那船又藏在哪个隐秘的角落呢?
刚才那一阵突如其来的声音,像是夜的神秘呼唤,似乎把营地里那群人都给吓到了。那个肥胖如熊的家伙,听到声音后猛地朝海边望去,双眼瞪得如同铜铃一般,接着扯着嗓子吼了一嗓子,声音在寂静的夜里传出去老远,惊得几只栖息在枝头的海鸟扑腾着翅膀飞了起来。见没有人回应,他气呼呼地转过头来,站在原地,肥硕的下巴随着急促的呼吸上下抖动,似乎在绞尽脑汁地思考着下一步的行动。
这会儿,他双手叉腰,活脱脱一个发怒的公牛,正对着好几个人颐指气使地发号施令。他的手下们听了命令后,像一群嗅到猎物的猎犬,迅速朝着四面八方散开。
“咱最好赶紧离开这鬼地方。”托尼用手肘轻轻碰了碰我,压低声音说道,那声音轻得如同蚊子叫,“我觉着啊,他们这是要开始地毯式搜查了。”
我默默地点了点头,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我们开始小心翼翼地往后撤,动作轻得不能再轻,仿佛每挪动一寸身体,都会打破这片寂静,引来无尽的危险。我们之前是在一个小土坡上观察营地的,此刻就像两只鬼魅,从那儿悄悄地往后退。每退一步,都要竖起耳朵,听听四周有没有异样的动静。
我忍不住回头瞅了一眼,只见一开始的那几个人还在营地里,不过这会儿又多了好些人在营地周围来回走动。借着微弱的月光,我大致数了数,好家伙,现在营地里至少得有二十来号人了。这些人在月光下的影子,像一个个张牙舞爪的怪物,在营地周围晃荡。
那个大块头站在营地中间,身上散发着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气息,让我心里直发毛。我努力回忆着,总觉得以前在哪儿见过他。就在这时,我又注意到一个怪模怪样的人,背对着我们直挺挺地躺在地上。他那身形,那姿势,怎么看都有点面熟,可一时间我又想不起来到底是谁。
突然,那个大块头又扯着嗓子大声说话了,那声音简直像炸雷一样在夜空中响起。
“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离开这个营地,听明白了吗?”他一边说着,一边瞪大了眼睛,扫视着周围的人,目光中透着凶狠与威胁,“不管是谁,要是敢跑,我可没跟你们开玩笑啊,跑了就是死路一条。”说着,他还啪啪地弹了下手指,那清脆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我可警告你们,要是这儿有人敢捣乱,出了任何岔子,我绝对让你们尝尝绞刑的滋味儿,你们那些狐朋狗友也一个都跑不了。”他转身看着堂?迭戈说道。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一抹狰狞的笑容,接着又说,“先生,你还记得我是谁吧?”这大块头一边说着,一边夸张地脱帽弯腰行礼,那动作看似彬彬有礼,却透着说不出的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