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集 搏击风浪(1 / 2)

狂风怒号,简直像头发了疯的野兽,张牙舞爪地肆虐着这片海域。我们一群人紧紧地蜷缩在一起,彼此的身体几乎都要贴成了一团,只为了能从对方身上汲取那么一丝温暖。你瞧那船帆,原本该是鼓鼓囊囊地在风中欢快舞动的,可现在呢,冻得硬邦邦的,就像一块被雕刻好的冰块,直挺挺地杵在那儿,全然没了往日的灵动。

海面上,那海浪可真是凶猛得吓人!一个个海浪就像是从深海里冲出来的恶魔,张牙舞爪地朝着我们扑来。它们黑黢黢的,恰似一堵堵高耸的黑色冰墙,以排山倒海之势滚滚压下。浪尖破碎开来,就像恶魔露出了那狰狞的獠牙,泛着寒光,仿佛下一秒就要把我们撕成碎片。而飞溅起来的浪花,带着刺骨的寒冷,打在脸上、手上,就如同冰冷的钢针猛地扎进肉里,疼得人直抽冷气。

我们这群人呐,就这么被困在这小小的渔船上,在这狂风巨浪的淫威之下,简直渺小得如同蝼蚁。我们根本没有任何办法能跟这大自然的狂暴力量对抗,只能像无助的羔羊一样,任由狂风和海浪肆意摆弄。每一个浪头打来,我们的心都被高高提起,又狠狠摔下,满心都是对未知命运的恐惧和对活下去的渺茫希望。

船上的那三个渔夫,他们可是这片海域的老行家了。这船就是他们讨生活的家伙什,专为在这变幻莫测、波涛汹涌的北方海域航行打造。他们平日里在这片海上摸爬滚打,对这里的每一处暗礁、每一股洋流都了如指掌。可此刻,瞧瞧他们的脸色,那紧绷的神情、紧蹙的眉头,还有眼中无法掩饰的恐惧,就知道我们的处境有多糟糕了。

要知道,设得兰群岛、奥克尼群岛和赫布里底群岛的苏格兰人和挪威人,他们拥有那些威风凛凛的大帆船,十六到二十四支桨整齐排列,划动起来那场面别提多壮观了。战时,每支桨旁还会站着三个孔武有力的大汉,齐心协力地划动,船行如飞。还有那小型轻快帆船,虽然个头小一些,但也有十二到十六支桨,在海面上行驶起来也是灵活自如。可我们呢,乘坐的不过是一艘再普通不过的小渔船,平常也就是装着满满的鱼,在这海面上晃晃悠悠地讨个生活。现在,船上除了我们这几个在生死边缘挣扎的人,空空如也,显得格外冷清和无助。

狂风的呼啸声震耳欲聋,就像有无数个尖锐的声音在耳边疯狂尖叫,什么声音都被它淹没了。我们紧紧地靠在一起,连说话都成了奢望。每个人手里都下意识地抓着那把几乎派不上用场的剑,与其说是武器,倒不如说是给自己壮胆的物件。每当船随着海浪剧烈地起伏,一头扎进那深不见底的浪谷时,我们的心都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揪住,恐惧如同潮水一般,瞬间将我们淹没。

在这无尽的恐惧和绝望中,我们的船被狂风和海浪裹挟着,一路朝南漂去。苏格兰的海岸啊,在那遥远的东边,仿佛是遥不可及的梦幻之地;而西边呢,是一望无际、深不可测的大西洋,那茫茫的黑暗就像一个巨大的吞噬一切的黑洞,让人不寒而栗。

船上的渔夫们尽管经验丰富,可面对这样的狂风巨浪,他们的脸上也写满了凝重。他们紧紧握着船舵,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额头上的青筋都因为用力而暴起。我们的船就像一片飘零的树叶,在这汹涌的波涛中无助地起伏。一会儿沿着浪头那陡峭的坡面急速滑落,感觉整个人都要被甩出去了;紧接着又猛地撞上另一个浪峰,如同撞上了一堵坚硬的墙壁,震得人五脏六腑都要移位了。

弗格斯·麦卡斯基尔静静地坐在我身旁,他目光严峻,紧紧地盯着眼前这恐怖的风暴。他的胡须被海风吹得肆意飞舞,挂满了冰冷的水珠,就像一串串晶莹却又冰冷的珠帘。他的脸,平日里那可是透着坚毅和果敢,此刻却如同一尊古老的石像,轮廓分明却又毫无表情,仿佛被这狂风冻结了所有的情感。只有他的眼睛,透着无尽的黯淡和忧虑,就像那阴沉的风暴云,让人看不到一丝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