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镇抚司的石兽矗立在门口,无声地注视着每一个进出的人。林笑深吸了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身上崭新的飞鱼服,确认腰间的绣春刀和身份腰牌都稳妥,这才迈步跨入了这座象征着大夏隐秘力量的衙门。
北镇抚司内人来人往,每个人都步履匆匆。只是,当林笑这明显是新面孔,且穿着代表小旗官身份的玄色飞鱼服出现时,那些擦肩而过的未来同僚们,目光总会若有若无地在他身上停留片刻。
那目光复杂难明,有好奇,有审视,有探究,甚至还有轻慢?林笑心中了然。锦衣卫系统森严,等级分明,一个如此年轻的小旗官,要么是背景通天,要么就是走了天大的狗屎运。无论哪种,在这些刀口舔血的老油条看来,都未必值得真正尊重。
林笑目不斜视,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平和微笑。他穿过前院,绕过演武场,径直朝着后方那座最为威严的建筑走去——指挥使衙署。
衙署门口的守卫验过他的腰牌,并未多言,只是眼神中的探寻意味更浓了几分。林笑推门而入,一股浓郁的檀香气混合着卷宗墨香扑面而来。
宽大的书案后,苏靖安正埋首于一堆公文之中。他身着赤红蟒服,此刻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显然正被某件棘手的事情困扰。阳光透过窗棂,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林笑定了定神,躬身行礼,声音清朗:“锦衣卫小旗官林笑,拜见指挥使大人!”
听到声音,苏靖安猛地抬起头,看到一身飞鱼服、显得英挺了不少的林笑,脸上的愁容瞬间被一种哭笑不得的表情取代。他放下手中的卷宗,手指虚点了点林笑:“小家伙,这才几天不见,就跟我来这套官腔?这么生份,该打!”
林笑闻言,脸上露出一丝略显扭捏的笑容,低声喊道:“兄长!”
三年前为了掩盖他和林灵的真实来历,苏晴和苏靖安在明面上,便是他们失散多年的远房表哥表姐。这声“兄长”,既是掩护,也带着几分真心实意的亲近。
“嗯,这还差不多。”苏靖安满意地点点头,脸上的笑意却很快敛去,重新变得严肃起来。他拿起手边那份让他头疼不已的卷宗,随手向前一抛。
卷宗划过一道弧线,准确地飞向林笑,被他接住。
“看看。”苏靖安的声音沉了下来,“别以为有国师和夫子给你撑腰,就能在锦衣卫里混日子。是骡子是马,总得拉出来遛遛。”
卷宗入手微沉。封面上书几个触目惊心的大字—“刑部移交·礼部侍郎张显宗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