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军大帐之内,气氛压抑,一个年过半百,面容阴鸷的男子,凝视着眼前的地图,此人正是北周主帅赵义。他身材魁梧,早年也是一员悍将,只是近年来养尊处优,让他无形中多了几分枭雄气质。
“阿史那格这个废物!”赵义猛地一拍桌案,一拳砸在坚硬的案几上,震得案上的令箭和茶碗哗哗作响,“近万黑狼骑精锐,竟连一支大夏的偏师都未能全歼,还折损了三千余人,自己也跟丧家之犬一样狼狈逃回!简直是我大周皇室的耻辱!奇耻大辱!”
下方一名将领战战兢兢地躬身道:“大帅息怒。据阿史那格将军所言,那支夏军不仅装备精良,兵士战力不凡,还有精锐的龙骧卫作为援军,更有一名武艺高强,使得一手霸道掌法的小姑娘,着实难缠,此非战之罪,实乃……”
“哼,借口!通通都是借口!”赵义冷哼,“还有那支骑兵莫让本帅咬住你们的尾巴!传令下去,各部加强戒备,斥候探查范围再扩大一倍!多派人手,给本帅掘地三尺也要把他们找出来!一旦发现那支夏军的踪迹,立刻合围,不惜一切代价合围,本帅要亲自去会会这支所谓的大夏精锐!”
他心中隐隐生起一股强烈的不安。寿州城久攻不下,虽在预料之中,毕竟皇甫维明也是宿将,他手底下那支神武军在守城方面确实不凡。但大夏各路援军的动向却显得有些诡异莫测。按理说,他们应该心急如焚,不顾一切地救援寿州才是,可如今却似在与自己玩起了捉迷藏,处处透着古怪。
就在此时,帐外神色慌张地连滚带爬地进来急报:“报!大帅,大帅不好了!东南方向我军一处小型粮草转运点,昨夜……昨夜被夏军骑兵突袭,粮草被焚毁大半,押运兵士死伤惨重!”
“什么?!”赵义霍然起身,额头青筋暴跳,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又是这支该死的夏军骑兵!他们到底有多少人?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这已经是三天来的第五次了。无论北周军如何遮掩,都能被这支诡异的骑兵将粮草营地找出来。北周军的粮草,本就是靠着抢掠来维持,现在一连五处粮草转运点被袭击,赵义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百思不得其解。为何他们能如此精确地发现己方的粮草转运点,难不成他们能够快速获取整个战场的情报?战场之上,情报便是胜负的关键。对方若能时时洞悉己方部署,那这场仗还怎么打?
而此刻,林笑与赵钰正率领着人马,隐蔽在一处密林之中休整。
“天眼回报,赵义老儿又加派了数支斥候队出来搜寻我们了。”赵钰灌了一口水,笑道,“这老小子,怕是做梦也想不到,咱们能从天上看他吧?”
林笑看着地图上标注的几个新的红圈,那是“天灯”最新发现的北周军几处兵力集结点。他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他想不到的事情,还在后头。我们烧他几处粮草,只是开胃小菜。”
他手指点在地图上寿州城外一处名为“鹰愁涧”的险要之地:“这里,是北周军往前线攻城器械和部分粮草的必经之路。赵义以为此处地势险峻,一夫当关,便放松了警惕,只派了少量兵马看守。根据咱们获得的情报,他们将在今夜运送一批器械和粮草前往寿州城外大营。”
赵钰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
林笑眼中寒芒一闪:“我要在这里,给他送上一份大礼!一份足以让他肉痛到骨子里的大礼!”
他抬起头,望向天空那只如同神明之眼的“天灯”:“传令下去,今夜子时,目标鹰愁涧,全军出击!此战,不求杀敌多少,务必将北周军运输的攻城器械和粮草,尽数摧毁!”
夜色渐浓,寒风呼啸。一支幽灵般的骑兵,正借着夜色掩护悄然逼近鹰愁涧。
而此刻的寿州城头,皇甫维明将军满面愁容,望着城外连绵的北周军大营,忧心忡忡。城中粮草,已然告急,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远方天际,似乎有一点微弱的光亮,在夜空中若隐若现,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