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派两个机灵的去赵御史府外蹲守,看他跟哪些人接触。\"
\"是。\"张校尉应了,转身时又回头,\"苏姑娘,您...要查查那印?\"
\"查。\"苏瑾怡摸出骨刀在掌心划了道血痕,\"等今夜过了。\"
议事厅的烛火噼啪炸响时,萧鸣正在处理后背的刀伤。
苏瑾怡盯着他肩背的旧疤——那是三个月前为救她挡的箭,此刻新伤叠着旧伤,像条狰狞的蜈蚣。
她喉头发紧,把到嘴边的\"疼吗\"咽了回去,转而掏出案上的舆图:\"龙凤双玺。\"
\"是关键。\"萧鸣系好腰带,转身时带起一阵风,\"但赵御史要的是暴乱,他们等不了我们慢慢找。\"
苏瑾怡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骨刀刀柄:\"那你说怎么办?\"
\"先稳民心。\"萧鸣的指尖点在舆图上的城隍庙,\"明日让陈尚书去讲《大衍律》,孙秀才写榜文说粮库充足。
赵御史要的是乱,我们偏要他乱不起来。\"
苏瑾怡盯着他眼底的血丝,突然想起刘统领死时的笑。
她攥紧骨刀,刀身的凉意透过掌心渗进血脉:\"好。\"
话音未落,议事厅的门被撞开。
陈尚书扶着门框喘气,衣襟歪了半边,鬓角沾着夜露:\"苏姑娘!
赵御史联合沈知县,要在明夜子时举事!
他们说...说慕容嫣是前朝公主,要复辟!\"
苏瑾怡的茶盏\"啪\"地碎在案上。
她猛地站起来,碎瓷扎进掌心也不觉得疼:\"慕容嫣?
三个月前不是说她死在漠北了?\"
\"假死!\"陈尚书踉跄着上前,从怀里掏出半张残纸,\"这是卑职在书办房找到的,赵御史的手书——'以慕容嫣名,聚旧部,焚粮库,陷二皇子于不义'。\"
苏瑾怡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珠渗出来,在舆图上晕开暗红的花。
她望着萧鸣,后者正盯着残纸上的字迹,眉目间冷得像结了冰。
\"分头行动。\"萧鸣突然说,\"我带暗卫去找龙凤双玺,你留府衙稳住局面。\"
\"不行。\"苏瑾怡脱口而出,\"太危险。\"话出口才惊觉自己声音发颤,像极了那天在乱葬岗,她抱着濒死的萧鸣时的颤抖。
萧鸣却笑了,眉峰柔和了些:\"你忘了?
我是二皇子。\"他转身要走,又顿住,\"苏姑娘...信我。\"
苏瑾怡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外,突然觉得后颈发烫。
那枚祖传的玉佩正贴着皮肤灼烧,她摸出骨刀抵住掌心,鲜血滴在玉佩上——这是触发鉴骨术的法子。
眼前的景象突然扭曲,她看见萧鸣站在一座暗阁里,手中握着枚雕着龙凤的玉玺,月光从穹顶洒下,照得他眼底一片晦涩。
\"苏姑娘!\"张校尉的声音撞碎幻境,\"巡城卫在府外集结,赵御史的人举着'清君侧'的旗子!\"
苏瑾怡擦了擦嘴角的血,将骨刀别回袖中。
她走向谯楼,夜风吹得衣摆猎猎作响。
远处火光渐起,喊杀声像潮水般涌来,她望着府外攒动的火把,突然摸出怀里的密信,在烛火上点燃。
火星子落在地上,将\"赤焰盟\"三个字烧得卷曲。
苏瑾怡握紧发烫的玉佩,听见自己的心跳盖过了渐起的喧嚣——这一夜,怕是要比她想的,更难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