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黎幻界的晨雾在蚀骨潭上蒸腾,粥粥蹲在老槐树的最高枝桠,尾尖的水晶鳞片折射出七彩光晕。她的命轮之眼扫过幻界边缘,看见本该清澈的湖泊中央,正翻涌着黑色毒泡——那是祖巫残留的浊气在侵蚀幻界根基。
“姐姐,族老的骨幡碎片还在污染地脉。”小南的金瞳映着药箱里的血蛊,十二只血蝶正围绕着黑色毒泡飞舞,“必须用我们的巫血重新加固祭坛封印。”
小安的镇魂铃突然发出沙哑的鸣响,她蒙眼的白布早已摘下,绯色瞳孔倒映着潭底的骷髅手杖残片:“这些碎片里藏着长老会的‘意识蛊’,它们在吞噬幻界的遗脉魂魄。”引魂刀出鞘时带起怨灵清风,却在触碰到毒泡的瞬间发出刺耳的尖啸。
三姐妹的巫血同时滴入潭水,水面突然裂开,露出沉在潭底的青铜毒核——那是当年族老用来温养祖巫眼的核心法器,表面爬满与小安胸口相同的绯色咒文。
“这是‘三魂归寂阵’的阵眼!”粥粥的命轮之眼泛起金红双色,“当年母亲分割我们的血脉时,故意在毒核里留了一道‘逆命锁’。小南,用你的‘血蛊认主’激活锁孔;小安,用镇魂铃扰乱咒文共鸣!”
小南咬破指尖在毒核画出血莲,十二只血蛊化作锁链缠上咒文。小安的镇魂铃与母亲的青铜铃铛同时摇晃,竟在毒核表面投出三姐妹的童年幻影——那时她们尚未觉醒巫血,在老槐树下追着萤火虫玩耍。
“原来……母亲早就留了后手。”小安的指尖划过幻影,绯色瞳孔第一次泛起泪光,“她知道我们终有一天会直面自己的血脉诅咒。”
幻界深处的万蛊窟突然震动,十二具骷髅罐在粥粥腰间发出悲鸣。她顺着命轮之眼的指引望去,看见无数猫族幼崽的尾尖正在褪去绒毛,露出与当年小安相似的白骨鳞片——正是毒核浊气引发的“灵脉反噬”。
“是‘人蛊共生’禁术的残留!”小南迅速甩出银针封锁幼崽们的大椎穴,金瞳映着他们体内游走的黑蛊,“这些浊气在模仿祖巫的血脉侵蚀,必须用我们的纯净巫血做药引。”
小安的引魂刀突然分化出三道虚影,分别缠住万蛊窟的三根承重石柱:“幻界的灵脉与我们的心跳同步,姐姐守住毒核阵眼,我来加固地脉;小南,用你的‘血蛊转嫁术’,把浊气引到我身上!”
当小南的血蛊将浊气引入小安体内时,后者的绯色瞳孔瞬间被黑雾吞噬。她看见自己站在一片血色荒原,远处的祖巫殿上,族老的残识正用她们母亲的声音呼唤:“小安,过来,让祖巫赐你完整的魂魄……”
“这是意识幻境!”小安的镇魂铃在掌心发烫,她突然想起母亲虚影说过的话,“九黎猫族的魂魄,从来不需要祖巫施舍。”刀光斩落处,血色荒原裂开,露出底下蜷缩的幼年期自己——那时她刚被怨灵侵蚀,躲在万蛊窟的角落瑟瑟发抖。
“别怕,我来接你回家。”小安抱住那个蒙眼的白耳少女,引魂刀的刀光化作温暖的绷带,缠住她破碎的镇魂铃,“现在的我们,已经能保护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