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承白站在门口,单手握着门把,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丝疑惑。
在升腾的雾气里,勉强看清了两人的一前一后的姿势,耳根染上薄红,还没来得及看清科雷后脑勺那把黑色手枪,就迅速关上了门。
“抱歉,打扰了,你们继续,我先走了。”
估计是听见动静以为科雷遇到危险,所以才着急来推浴室门。
但宁言这打扮……与其说来讨债,不如说更像来寻欢。
从喻承白的视角看上去,就像是他强迫了科雷,科雷这才愤怒不已,言语暴躁,对着他没有好言好语。
“都说了不要这个时候来问,现在开心了吗?”科雷嗓门更大了。
“开心,开心的不得了。”宁言神色淡淡,“毕竟在他眼里,被上的那个又不是我,我急什么?”
“你出去!滚出去!”
“幸好我不好你这口,不然听了你这话真得兴奋。”
“……”
科雷决定以后洗澡上厕所都带枪,免得再遇到这种变态。
宁言半湿着衣服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急匆匆的脚步倏地一停,站在木质楼梯上,有些意外地看着下面的人。
喻承白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正低头饮茶,水雾氤氲着柔和的眉眼,像清晨时分烟雾笼罩的青山绿水。
眼皮微掀,像是感受到了注视,浅色眸子忽然看了过来。
宁言低头整理手上半只手套,避开他的目光,装若无意地问:“喻先生没走?”
“嗯,等你。”
整理手套的动作一顿,接着继续整理,笑着道:“等我干什么?”
“想问问你什么时候回京城。”
听他说要送自己回去,宁言并没有露出开心的神情,抬头看向他,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歪着头,笑盈盈问他:“现在m洲这边可不好进出,你送我回京城,问过政府那边的意见吗?他们敢让我走?喻先生是不是不知道我是干什么的?”
“我知道。”
宁言又是一怔,很快便对自己道,是的,他确实知道。
如今整个735都是他的,他不知道自己才是不正常。
“那为什么还要帮我?”宁言走下楼梯,拉开他面前的椅子坐下。
佣人认识他,看见他湿透的长发,立刻拿了毛巾过来,散开他的头发,用毛巾一点点擦。
发尾滴落的水珠打在松散的衣襟上,在雪白的衬衫上洇开一道更深的痕迹,透出底下白中带粉的肌肤。
喻承白收回视线,低头又喝了一口茶,温声答道:“因为阿黎。”
意料之中的答案,大概是早猜到了的缘故,宁言发现自己居然没什么感觉。
他点点头,敷衍了句:“你跟三少感情真好。”
喻承白似乎笑了下,回忆道:“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也说过。”
“嗯。”
“你说很羡慕他有哥哥。”
“有吗?”宁言一副惊讶的模样,随后笑了笑,像个留情太多记性不大好的浪子,“抱歉,其实我不太能记得住自己说过的场面话。”
喻承白却并不介意他明目张胆的刻薄,脸上儒雅的笑容没有分毫变化,仿佛没有听见这十分不礼貌的发言,对待他的态度,就像在对待一个不成熟的晚辈。
包容他的脾气,接纳他的缺点,言语温和道:“去年的事情了,你不记得,也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