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吴侯,作为吴郡王的独子,承载着家族沉甸甸的爱与期望。
吴郡王与夫人伉俪情深,仿若一对形影不离的鹣鲽,婚后的日子虽平淡却满是温情。
然而,他们求子之路坎坷,婚后漫长五年才等来喜讯,这让吴郡王与夫人对这腹中胎儿重视至极。
生产那日,本应是阖家欢庆的时刻,却成了一场噩梦的开端。
郡王夫人在产房里历经生死挣扎,难产的剧痛几乎将她的生命力耗尽。
好不容易诞下孩子,却又突发血崩,那殷红的鲜血,如决堤的洪水,瞬间吞噬了她的生机。
她甚至来不及抱一抱自己千辛万苦生下的孩子,便带着无尽的眷恋,撒手人寰。
吴郡王得知噩耗,如遭雷击,整个人瘫倒在地。
望着空荡荡的产房,曾经与夫人的甜蜜回忆如潮水般涌来,他悲痛欲绝,恨不得随夫人一同离去。
当他颤抖着双手,抱起襁褓中哇哇啼哭的孩子,看着那稚嫩的小脸,又想起夫人临终前的声声嘱托,他知道,自己不能倒下。
为了孩子,为了夫人最后的心愿,他必须坚强地活下去,哪怕往后余生,心中都将被无尽的思念与痛苦填满。
小吴侯那张脸,越长大,跟他母亲越像,所以每次吴郡王看到他时,心中总是有爱亦有恨。
爱他是因为他是妻子拼死生下的孩子,他长得那么地像妻子,又是他吴家唯一的香火继承人,恨他是因为他的出生夺去了爱妻的性命。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这日日夜夜的孤苦与思念,就像钝刀子割肉一样,凌迟着吴郡王的心。
吴郡王在爱妻去逝后,无心尘世,醉心佛法,在小吴侯八岁时更是直接出家,去了南华寺当和尚。
这小吴侯无人管教,吴郡王便托别肖楼代为照管。
他自由散漫惯了,别肖楼念他可怜,对他也多有纵容,能长成如今这样,三观还算正确,实属难得。
赵子仪嘴角噙着一抹玩味的笑,身子微微前倾。
对着越云川侃侃而谈:“我在汴京的时候,就常听人说,小吴侯对美色那是极为痴迷,只要有美人出没的地方,保准能瞧见小吴侯的身影。”
“原本我还半信半疑,如今看来,传言果然不假。”
他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摇头,脸上的神情似是感慨,又带着几分调侃。
越云川听闻此言,嘴角微微一勾,扯出一抹冷笑。
这笑意稍纵即逝,却如寒夜冷风,让人心里一紧。
他这声冷笑,既像是对赵子仪这番,以讹传讹言论的不屑,又仿佛是对小吴侯那所谓“风流名声”的嗤之以鼻。
那冷峻的面容上,目光深邃难测,旁人根本瞧不出他究竟是在针对谁。
只觉这暖阁里的气氛,因这一声冷笑,莫名添了几分微妙的寒意。
吴清风打个冷颤,翘着腿坐在越云川身后的椅子上,说道:“太子殿下,您可别害我,虽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但小郡主只可远观,走近了,我怕被算计。”
杨芸萋听他这略有嫌弃的话,直接笑出声来,知道小吴侯这是还记着,自己在花红馆算计他,给婉儿赎身一事。
可他若是无意完全可以拒绝啊,只怕他是还不知道自己的心而已,明明是他自己舍不得婉儿受苦,却还死鸭子嘴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