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芸萋站在一旁,瞧着越云川和赵子仪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只顾着拌嘴,全然没有处理眼前棘手之事的意思,心里顿时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要知道,如今这一盆脏水可都实实在在地泼到杨家头上了。
父亲母亲的身份,一言一行都备受瞩目,诸多顾忌之下,自是不便多言。可她不一样,她只是个孩子,在众人眼中,童言无忌,有些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反而不会显得那么突兀,也能少些不必要的麻烦。
想到这儿,杨芸萋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莲步轻移,不慌不忙地走到大殿中央。她身姿轻盈,仪态端庄,先是恭恭敬敬地向圣上行了一个大礼。接着开口,声音清脆悦耳,却又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
“陛下,此宫女毫无凭依、信口开河,污蔑我杨家。我杨家满门忠烈,世世代代都将国家和百姓放在心头,每一位族人都问心无愧,绝不可能做出陷害忠良将这般卑鄙之事。臣女心中有诸多疑问,想要当面问一问这宫女。”
圣上听闻此言,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他在朝堂多年,对杨家的忠心耿耿再清楚不过,心底本就不相信杨家会做出这等事。可今日殿上这般局面,众目睽睽之下,他身为一国之君,行事必须公正,不好公然偏袒任何一方。
如今杨芸萋这个小姑娘勇敢地站了出来,这份勇气实在可嘉。他不禁心生期待,好奇这小姑娘到底会带来怎样的惊喜,能否为今日这桩扑朔迷离的事情找到真相。
柴郡主站在一旁,看向站在殿中央的女儿,眼神里满是担忧。她深知这朝堂之上,步步惊心,稍有不慎,便可能万劫不复。女儿虽聪慧勇敢,但毕竟年纪尚小,她怎能不担心?杨芸萋似是察觉到了母亲的目光,她微微转头,给了柴郡主一个坚定的眼神,那眼神仿佛在说:“母亲,您放心。”
她缓步走到那个粉衣宫女跟前,用北萧语说到:“北萧人都是废物,猪狗不如,下作无耻,只会使些不入流的手段,萧太后就是个老巫婆。”这粉衣宫女果然听懂了,她大声反驳道:“闭嘴,你胡说,你胡说。”众人不明所以,只见小郡主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话,那粉衣宫女便情绪激动。
杨芸萋静静地注视着粉衣宫女,嘴角悄然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恰似一位运筹帷幄的棋手,终于等来了对手的关键落子,她心中暗忖“鱼儿上钩了。”
既然知道了这宫女的来历,她便不再有丝毫犹豫。迅速转头,面向平沙,口吻坚定地吩咐道:“扒开她的衣服,露出背部。”这话一出口,平沙脸上瞬间闪过一丝尴尬与为难。
平沙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越云川,眼神中满是求助与犹疑。毕竟,让他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去扒开一个姑娘的衣服,实在是有违常理和礼仪,更何况,他只听令于越云川,杨芸萋并非他的直属主子,这突如其来的指令让他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杨芸萋瞧着平沙的神情,瞬间恍然大悟,这才想起自己并非平沙的顶头上司,的确没权力随意使唤人家。但事已至此,容不得她退缩。她柳眉一挑,快步上前,伸手便抽出了一旁前来护驾的侍卫腰间的佩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