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屋内静谧无声,唯有笔尖摩挲纸张的沙沙声。
“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故经之以五事,校之以计,而索其情: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将,五曰法”。
她将《孙子兵法》从自己的脑海中倒出来,一一默写下来。写了一个时辰,天都黑了,她揉了揉有些发酸的手腕。
明月从外面进来掌灯,将蜡烛放到桌前说到:“小郡主,快歇一会儿吧,奴婢见您都写一个时辰了。您怎么突然想起来写这些?”
杨芸萋笑了笑说道:“心血来潮而已。”
明月将桌子收拾干净说道:“惊雀准备好了热水,您先沐浴吧!”
杨芸萋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说:“好,那就先沐浴吧!”
她洗澡时不喜太多的人在旁边伺候,被围观让她觉得不自在,只留了明月一人。
明月将花瓣撒到水里,又把能用到的东西都准备好,放到浴桶旁边的杌子上,帮着小郡主把外衫褪去。
杨芸萋对她说:“好了,你出去吧!剩下的我自己来就行。”
明月伺候她久了,知道她的性情和习惯,便点头退了出去,又回身说道:“奴婢就在外面守着,小郡主有事便吩咐我就行。”
夜幕如墨,杨芸萋拖着疲惫的身躯,缓缓走进内室。她轻轻褪去身上的里衫,动作间牵扯到白天骑马留下的伤处,不禁微微皱眉。
紧接着,她缓缓坐进,热气腾腾的浴桶中,温热的水迅速包裹住她的身体。
每一个毛孔,都在这暖意中渐渐舒张,熨帖之感油然而生,白日里的疲惫与酸痛,也随之慢慢消散。
然而,想起身上的伤,她不敢在水中久泡。
约莫一盏茶的工夫,杨芸萋便起身,用毛巾轻轻擦干身上的水珠。
她披上一件柔软的长袍,对着在屏风外候着的明月说到:“明月,你帮我看看床上有没有一个白色的小瓷瓶,帮我拿过来。”
明月闻言,立刻走到床边,仔细翻找起来。
她将被子掀起,又把枕头下、床角边都找了个遍,可找了半天,愣是没瞧见那白色小瓷瓶的影子。
明月直起身子,一脸疑惑地问道:“小郡主,没找到您说的白色小瓷瓶啊?您是不是记错地方了,会不会放到别处去了?”
“没有吗?”杨芸萋微微一愣,脸上露出些许纳闷的神情。
稍作思索后,说道:“那可能是丢在外面了,没事了,不用找了。天色也晚了,你快去歇着吧。”
明月应了一声,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杨芸萋坐在床边,身着宽松的寝衣,思绪却还停留在那瓶丢失的药膏上。
她努力回忆着,觉得很可能是丢在了越云川的车上,当时自己太过疲惫,竟丝毫没有察觉。
那药膏的效果极好,涂上后伤处很快就消肿了,她本想着洗完澡后再涂抹一些,加快伤势恢复,没想到就这么弄丢了。
她轻轻叹了口气,心想“算了,找不到就算了,反正过几天伤也该好了。”
话虽这么说,可那药膏神奇的功效,还是让她忍不住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