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想之中的答案,又把自己当小孩糊弄。没爷爷奶奶,哪来的父亲?总不能像话本里的猴王一样,从石头里蹦出来。
“不想提也别骗我,”虹转过身去,用背对着云,“我又不是没上过学的小孩。”
“没骗你,”云叹气一声,在床沿坐下,将书顺手放在床头柜上,“因为我没见过,所以默认没有。”
发现自己问错话的虹愧疚得转过身,爬到床边轻轻抱住自己的父亲。
“我不该问的,你别伤心。没见过就没见过,我也…即使母亲也不在了,还有我陪你。”
他没有母亲,即使父亲给了自己双倍的爱,旁人看他的目光也总隐着怜悯。父亲没见过父母,虹想不出他活得有多不易。
拥抱来得太突然,云下意识回抱,却不知虹反应怎如此剧烈。
“伤心什么?你母亲我也没见过,所以不用避讳。”他好奇孩子的想法,并告诉虹在自己面前什么话都可以说。
云怀中的小身体瞬间僵硬,小小的人儿慢慢退出父亲的怀抱。
虹哆嗦着声音问:“你没见过母亲,我是怎么来的?”
他无数次幻想父亲第一次向自己提起那位神秘女人的场景,想象父亲口中的母亲会是怎样的人,却没想到两人从未见过面。
“门口捡的。啊,我好像一直忘了和你说。
别管那些小事啦,快选本睡前读物,明天你要早起上学。”
云拎起被子将虹拢住,确认孩子被围得密不透风,才排开刚刚自己挑得书本,让虹挑选。
“才不是小事!”
虹抓着被子缩起身,把脸埋进臂弯里。他的声音闷闷的,带着抽泣。
事情的走向如同脱缰的野马,将年仅六岁的孩子创得半死。
短短几句话的工夫,他就从父亲的幺儿变成了被父母遗弃的孩子。
虹压抑着哭声,但被子却被身体带着抖动。云试探伸手轻抚孩子的后背,在确认虹不反对后,轻轻将他环在怀中。
卧在窝中的大黄听到主人的哭泣,拖着疲惫的身体踩着上床台阶来到主人身旁,用头轻蹭裹着被子的主人。
“好端端的,哭什么?眼睛哭肿了,明日被人笑话可不许恼。”
“我不是…你的儿子……”
“你不要我,要去当谁家的孩子?
我去问问人家,自己哪点不如他们。”
云故意曲解意思,分散虹的注意。
“不许去!”虹抓住云的手,恶狠狠说。
“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他抬起头看向云,红彤彤的眼睛还在落泪,“我只是害怕你和他们一样不要我了。”
“肯定是我做错了事,竟让你生出这种错觉,”云用另一只手抹去虹的眼泪,“云扔掉什么,都不会扔下我的幺儿。”
他等虹的气息平稳下来,才缓缓开口:“我虽没见过他们,却知你的生身父母定很爱你。
你也知道未受邀请是进不去尘歌壶的,他们把你送入壶中,肯定试了很多法子。
用尽方法也要将你送到安全的地方,他们一定是迫不得已,才离开你身边。
幺儿,没人不要你。”
他一下下抚摸虹的头,用手指梳理他的蓝发。
“睡吧,我今夜留下来陪你。还听故事吗?”
“听,”平静下来的虹抱着大黄,声音还带着止不住的抽噎,“昨天的兵法才讲到一半。”
“换一个好不好,”云和自己的孩子打商量,“故事是助眠用的。
兵法你越听越精神,我是越说越困。明儿你还要不要上学了?”
“起不来的话,你给我请假。”
“休想,下下个星期可是给你请了四天假,连上周末与清明假期,整整九天还不够你玩的?”
云嘴上拒绝,手却拉开床头柜,拿出放在抽屉里的兵书。
“只讲一章。快把被子盖好,冻着了又要生病。”
欢喜团:四川的欢喜团有点类似炸麻球?我没吃过,不知道味道像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