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阵!”徐庶羽扇一挥,汉军闻令而动,霎时间刀枪如林,盾牌成墙。
恰在此时,城门洞开,一少年将军单骑突出,朗声道:“良乡令牵招奉天子诏,请元直先生速引军入城,暂避胡虏锋芒!”
徐庶恍然忆起出征前,刘备确曾付予两封锦书,其一正是予牵招者。当即慨然应允,叹曰:“汉祚式微之际,子经能恪守臣节,真乃砥柱中流之士也!”其声清越,回荡在城垣之间,守军闻之,无不肃然。
牵招甚是谦逊,拱手道:“元直先生胸藏韬略,腹有良谋,真乃当世之子房也!今竟屈尊辅佐小王爷,为汉室效犬马之劳,实令在下钦佩不已。”
二人彼此推让一番,徐庶方从袖中取出一封书信,道:“此乃临行之际,玄德公托付于某,嘱我务必面呈足下。”
牵招展信细读,不觉泪下沾襟,叹道:“忆昔与玄德总角相交,形影相随,情同手足。怎奈世事蹉跎,竟不能朝夕侍奉。今小王爷奉诏北征,招敢不尽心竭力?先生但有所命,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徐庶略一沉吟,试探道:“然则先生毕竟受袁本初敕命为县令,若其见责......”
不待说完,牵招即正色道:“先生多虑矣!袁本初之冀州牧亦朝廷所授。招今为天子效力,名正言顺,彼复何言?”言罢拍案而起,颇有燕赵侠士之风。
徐庶见其言辞慷慨,应对机敏,心下暗许,遂问道:“不知子经兄麾下现有多少兵马?”
牵招闻言苦笑:“先生岂不知县令卑微?某虽兼领县都尉,不过统兵二百耳。”
徐庶讶然:“鲜卑铁骑动辄千数,子经兄何以凭此微末之众固守城池?”
牵招略作迟疑,终是坦言:“自檀石槐殁后,其部柯比能、索利之辈各据一方,互相攻伐。某不过借其鹬蚌相争之势,稍加制衡罢了。”言毕目视远方,眉宇间隐现忧色。
徐庶略一颔首,捋须道:“子经兄此策甚妙,可谓‘以柔克刚,以静制动’,不费吹灰之力,竟使鲜卑诸部入我彀中,实乃‘不战而屈人之兵’之上策也!”
牵招长叹一声,眉间愁云密布:“唉!这些年来,某如履薄冰,常在刀尖上行走。如今鲜卑背后既有公孙瓒、公孙度互为犄角,又有匈奴左贤王於扶罗暗中扶持,局势愈发如乱麻缠手,竟有‘尾大不掉’之势了。”
徐庶目光微闪,试探道:“子经兄以为,刘幽州施政之道若何?”
牵招沉吟良久,方道:“刘虞此人,行‘黄老之术’,倒也颇得民心。然其性过仁弱,在这弱肉强食之世,恐难逃‘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之局。”徐庶闻言,不觉点头称是。
又问道:“袁本初与公孙瓒对待鲜卑,何以泾渭分明?”
牵招捻须思忖,缓言道:“袁绍此人,看似‘虎踞龙盘’,实则‘色厉内荏’。其对鲜卑多用怀柔之策,欲‘驱虎吞狼’以制公孙。而公孙瓒则如‘鹰视狼顾’,屡次兴兵讨伐,致使边塞烽火不绝。”言罢,不由摇头叹息。
徐庶暗自思量:“幽州之地,各方势力犬牙交错,若要在此立足,须得审时度势方可。”
遂又问道:“不知子经兄可有锦囊妙计?”
牵招霍然起身,按剑而立:“某当深沟高垒以守疆土,更当‘合纵连横’,聚沙成塔,共御外侮。”
徐庶正欲答话,忽见一亲兵仓皇闯入,汗流浃背道:“报!鲜卑骑兵如蚁附膻,已围困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