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民冷笑连连,目露寒光:“董承,事已至此,尚敢狡辩?陛下,此獠包藏祸心,当处以极刑!”
忽闻殿角传来一声轻叹,却是濮阳兰款款而出:“陛下容禀。前日妾身偶闻侍郎文优与其女私语,彼时所言之’董将军‘,恐非指董承也。”
献帝略略定神:“爱妃此言何意?莫非......”
濮阳兰低眉顺目,轻声道:“妾身分明听得,他们屡屡提及......董卓之名......”
“什么?!”献帝惊得倒退三步,险些撞翻龙案。刘民亦是大骇,暗忖当年明明亲眼所见董贼毙命于方天画戟之下,岂有还魂之理?
殿外忽闻金甲铿锵,只见吕布怒发冲冠,持戟闯入:“董贼安在?某誓要再取其首级!”那双目赤红,恍若当年虎牢关前模样。
刘民强自镇定,拦住吕布,转而逼视李儒:“文优先生,董卓当真未死?”
李儒捻着山羊须,阴恻恻笑道:“王爷明鉴。我等确是受相国之命,特来离间君臣。待朝纲大乱,相国自当重整河山......”言罢竟露出森森白齿。
刘民犹自不信,厉声喝道:“休得妄言!那董贼尸骨早寒,如今藏在何处?从实招来!”
李儒闻言,忽作鸱鸮之笑,自袖中掣出一丸鸩药,便欲纳入口中。谁知子龙眼明手快,一个箭步上前,劈手夺过毒丸,掷之于地,登时碎作齑粉。
刘民见状,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一把揪住李儒颔下几茎鼠须,厉声喝道:“老匹夫!速将董贼藏身之处从实招来,免得受那剥肤椎髓之苦!”
话音未落,忽见李娇扑通跪倒,玉簪坠地,哀声泣告:“王爷明鉴!奴家愿招,但求饶过家父性命......”刘民闻言,面上顿结三冬之霜,冷然道:“汝若敢效那郑伯克段之诈,休怪本王行雷霆手段!”
那李儒急眨三角眼,目中凶光闪烁,似要阻女儿开口。然李娇救父心切,兼之天良未泯,遂颤声道:“董太师......现藏身郿坞深山密洞之中,有个游方妖道助其修炼邪术......”
刘民听罢,忽作狮吼:“如此说来,那庞德亦是董贼鹰犬?”李娇慌忙叩首如捣蒜:“王爷明察!庞将军实乃耿介之士,与此事绝无干系......”
刘民略一颔首,转身向献帝长揖到地:“陛下,臣请亲往郿坞擒拿国贼,以绝后患!”献帝闻言大喜,龙袖轻振:“皇侄真社稷之臣也,准奏!”
旁有濮阳兰急趋前谏道:“王爷三思!郿坞距长安二百五十里,地处渭水之阴,与西凉马腾辖境毗邻。何不敕令马寿成就近剿之?”
刘民却执意亲征,当即点齐吕布等虎贲将士,誓要踏平郿坞。
濮阳兰蛾眉紧蹙,苦谏道:“王爷容禀!妾闻李儒曾言,郿坞乃董贼经营十载之巢穴,外设九重铁壁,内藏千般机括。若贸然前往,岂非自投罗网,正中奸人下怀?”
刘民闻言,神色踌躇,一时沉吟未决。
濮阳兰又劝:“王爷,文欣妹妹素来精通奇门遁甲,又善卜卦推演,何不请她参详一二?”
刘民这才敛容正色,拱手道:“贵妃娘娘金玉良言,本王受教了。”
说话间,濮阳兰眸中含泪,依依难舍。原来这些时日伴驾,她已看透献帝除却床笫之事,实乃庸碌无能之辈。
刘民转目望向董承,肃然道:“董将军,兰贵妃安危便托付于你,此番护驾周全,准你将功赎罪。”
董承慌忙伏地叩首,额触金砖:“王爷宽仁!末将纵使粉身碎骨,亦必保圣驾与贵妃娘娘万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