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如刀,割裂着鹰嘴崖残存的暮色。苏隐站在临时搭建的点兵台上,望着台下形容憔悴的 “残兵”—— 他们脸上涂抹着假血浆,身上的破衣沾满泥土,就连眼神都透着恰到好处的惶惶不安。三天前那场假败仗的硝烟仿佛还未散尽,却已到了分兵时刻。
“赵铁、黑风!” 苏隐高声喊道,声音在山谷间回荡。两人应声出列,一个紧握着步枪,一个腰间炸药包的绳结打得死紧。
“一营、二营即刻化整为零。” 苏隐目光如炬,扫过二人,“带着兄弟们分散到邻省山区和周边村落,表面上是溃兵流散,实则暗中招兵练兵。记住,每队不超过十人,用暗语联络。”
赵铁猛地跺脚:“团长!让我跟你去军部!那帮龟孙子指不定憋什么坏水,我怕你……”
“你小子少废话!” 苏隐笑着踹了他一脚,却在转身时压低声音,“一营是咱们的精锐,只有你们在暗处积蓄力量,独立团才有翻身的底气。” 他将一枚刻着 “隐” 字的令牌塞进赵铁掌心,“遇到绝境,拿着这个去松河镇找‘福记粮行’老周的师弟,他会接应。”
黑风咧嘴一笑,露出缺了半颗的牙:“团长放心,二营的兄弟都是炸不烂的硬骨头!等小鬼子和军部放松警惕,我就带着人把他们的据点挨个端了!”
老周拄着拐杖缓缓上前,烟袋锅里的火星明明灭灭:“三营会守好地下基地,军工厂的地道入口已用枯井伪装,除非挖地三尺,否则绝发现不了。只是团长你只身犯险……”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苏隐打断他,伸手拍了拍老周佝偻的背,“军部想‘整编’我们,我偏要主动送上门。只要摸清他们的底线,就能为兄弟们争取更多时间。”
当夜,月光如霜。独立团的营地渐渐沉寂,赵铁和黑风各自带着队伍消失在山林间,只留下满地狼藉的 “败军” 痕迹。苏隐则带着三百名精心挑选的 “残兵”,朝着军部驻地进发。
三日后,军部驻地辕门前。苏隐望着上方高悬的 “忠义千秋” 匾额,冷笑一声,整了整破旧的军装,大步向前。
“站住!什么人?” 哨兵的刺刀拦住去路。
“东北抗倭独立团团长苏隐,率残部前来接受整编。” 苏隐朗声道,声音不卑不亢。
片刻后,一名副官模样的人匆匆赶来,上下打量着众人:“苏团长好大的架子,让张师长等了这么久。不过既然来了,就把武器交出来吧。”
“交武器可以,但我要见张师长。” 苏隐眼神锐利,“我独立团浴血抗日,如今落得这般田地,总得有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