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令!” 陈怀瑾敬礼时,军礼都有些不稳,“幸存舰艇已全部靠岸,但燃油和弹药储备不足战前的三分之一。”
苏隐走进临时指挥部,墙上的白板写满潦草的数字。
他抓起红笔,在 “罗津港补给计划” 下重重划线:“第一军分出三个师,协助海军维修舰艇。
林蔓雪!” 他转头对匆匆赶来的参谋长,“立刻联系威廉的造船厂,让他们带着抢修队连夜赶来。”
夜幕降临,罗津港的探照灯刺破黑暗。
医疗船上的手术灯连成一片惨白的光带,手术室里不断传出压抑的呻吟。
伤员转运处,护士们用海水清洗绷带,再拿到火堆上消毒。
“护士长,这个伤员伤口感染了!” 小护士举着发黑的纱布哭喊。护士长夺过纱布扔进火堆,“把青霉素优先给高热的,其他人用草药敷!”
在 “镇海号” 的舰长室,陈怀瑾对着作战地图发呆。
曾经整齐的舰队阵型图,如今被红笔涂得面目全非。
通讯兵送来一封家书,信封边角被海水泡得发皱,是阵亡的 “先锋号” 舰长周正雄未婚妻的来信:“正雄,听说你们出海打仗了,我绣了平安符……” 陈怀瑾将信轻轻塞进抽屉,那里已经躺着二十多封未寄出的家书。
凌晨三点,造船厂的抢修队终于抵达。
威廉跳下卡车,看着眼前的惨状倒吸冷气:“上帝啊,这简直是场噩梦!” 他戴上护目镜,对着工人们大喊,“先修复航母的飞行甲板,切割机、电焊机,全部给我上!” 火星四溅中,工人们发现 “苍鹰号” 航母的弹射器里卡着半截战机残骸,那是胡兵中队最后一架升空的歼 - 1。
7 月 3 日清晨,苏隐站在修复过半的码头上,看着医疗船卸下最后一批伤员。
担架上的士兵们大多昏迷不醒,少数清醒的抓着医护人员的手呢喃:“赢了吗?” 苏隐摘下军帽,任由海风吹乱头发。
远处,一轮红日从海平面升起,将海面染成金色,却盖不住水下那层暗红的底色。
“司令,汉城方向传来情报。” 林蔓雪递来电报,“倭军在汉城增派了两个师团,防线加固了三倍。” 苏隐接过电报,目光扫过文字,最终落在结尾的 “请求指示” 上。
他望向停靠在港口的舰队,那些重新刷上白漆的战舰下,海水仍在汩汩涌出暗红的血水。
“传令下去,” 他戴上军帽,帽檐阴影遮住眼中的血丝,“海军休整七日。各军做好准备,下一场硬仗,我们要夺回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