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讶吗？\"赵雷的笑声裹着腐肉般的腥气，后背裂开的血口里，黑虫正顺着脊椎往上爬，将他的左眼完全染成墨色，\"小棠可是我特意为大祭司挑的容器——她体内的灵脉纯净得像块玉，连蛊虫都舍不得啃太狠。\"他抬手按在水晶球上，符文突然暴涨，陆小棠的指尖渗出黑血，\"等第七只本命蛊入体，大祭司就能借她的壳重生。
到时候......\"他歪头露出森白牙齿，\"整个城市的灵能都是我的祭品。\"
林夜的指甲掐进掌心。
后颈的天劫符烫得几乎要烧穿皮肤，这是他突破七级后最强烈的预警——水晶球里翻涌的力量远超之前遇到的任何神魔。
那些符文不是普通咒术，是刻在《上古天劫录》里的\"封魔印\"，封印的根本不是陆小棠，是被压在底下的......
\"张昊！\"他突然吼了一嗓子，\"查水晶球材质！快！\"
\"正在扫——我操！\"张昊的声音带着倒抽冷气的破音，\"是玄冰髓！
能封印神魔的上古神石！
里面那团能量波动......林夜，这他妈是神魔残魂！\"
实验室的空气瞬间凝结。
林夜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混着唐婉儿在对讲机里的抽气声：\"神魔？
就是你说过，被天道打散后残留在人间的......\"
\"对。\"林夜的声音沉得像铅块。
他终于看清水晶球底部若隐若现的黑色纹路——那是神魔被天劫劈碎时留下的裂痕。
赵雷不是要复活大祭司，是要借陆小棠的身体，用本命蛊唤醒这团残魂，然后......
\"控制它。\"他盯着赵雷扭曲的脸，突然笑了，\"你以为用蛊术能驾驭神魔？
它第一个吞的就是你。\"
赵雷的笑容僵在脸上。
他身后的黑虫突然发出尖锐的嘶鸣，水晶球表面的符文开始扭曲，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挣扎。
林夜的天劫符烫得他几乎要咬碎后槽牙，这是神魔残魂感知到天劫气息的本能反应——它在害怕。
\"给我闭嘴！\"赵雷猛地挥手，水晶球里射出一道黑芒！
林夜本能地侧身翻滚，黑芒擦着他肩膀撕开战术背心，在墙上灼出焦黑的洞。
他摸了摸火辣辣的伤口，血珠沾在指尖，却突然看清黑芒里的东西：是陆小棠的一缕头发，正裹在虫茧里燃烧。
\"婉儿！\"他对着对讲机低吼，\"透视仪能定位陆小棠的生命体征吗？\"
\"在测！\"唐婉儿的声音带着鼻音，显然在拼命压抑情绪，\"心跳47，体温32度......她快撑不住了。\"
林夜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扫了眼倒在地上的教徒——他们的蛊囊已经被雷火烧毁，暂时构不成威胁。
怪物缩在墙角，尾巴上的倒刺还在滴血，刚才被雷火劈中的伤口正在渗出绿脓。
现在最大的威胁是赵雷和水晶球。
\"张昊，干扰器还能用吗？\"
\"能用，但维持不了三分钟！\"
\"苏瑶，准备电磁脉冲。\"林夜扯下战术背心的备用绷带，随便缠了下肩膀的伤，\"等下我引开赵雷，你们趁机把陆小棠和水晶球一起带走。\"
\"不行！\"唐婉儿的尖叫几乎要刺破对讲机，\"你一个人对付赵雷？
他现在的状态......\"
\"这是命令。\"林夜的声音冷得像冰，\"苏瑶，你知道如果神魔残魂被唤醒会怎样——整个城市的灵能节点都会被抽干，死的人比上次吸血鬼事件多十倍。\"
通讯器里沉默了两秒。
苏瑶的声音重新响起时，带着他熟悉的冷静：\"脉冲准备完毕，倒计时三十秒。\"
林夜深吸一口气。
雷火天劫在身后凝聚成漩涡，第七道天劫符的灼烧感顺着脊椎窜遍全身——这是他第一次同时调用雷、火、冰三种天劫。
复合能量在掌心翻涌，空气里弥漫着臭氧和焦木的味道。
赵雷显然察觉到了危险。
他的黑虫突然全部缩回体内，左眼的黑色开始褪去，露出布满血丝的眼白：\"你敢！
大祭司会......\"
\"闭嘴吧。\"林夜的复合天劫率先轰出。
电弧裹着火焰和冰晶，像条火龙般撞向赵雷。
后者慌忙举起骨刀抵挡，但骨刀在接触能量的瞬间就碎成齑粉，冲击力将他撞飞撞在水晶球上。
\"张昊！\"林夜趁着赵雷被压制的空档冲向水晶球，\"拆固定架！\"
\"收到！\"张昊从后腰摸出唐婉儿给的微型切割机，蓝光闪过，固定水晶球的金属架发出刺耳的呻吟。
林夜托起水晶球底部，玄冰髓的凉意透过手套渗进来，他能清晰感觉到里面的神魔残魂在躁动，像头被惊醒的困兽。
\"林夜！他动了！\"张昊突然大喊。
林夜转头的瞬间，赵雷已经从地上爬起，他的右手完全变成了黑虫的形态，指尖滴着绿色毒液：\"想走？
没门！\"黑虫手一挥，地面裂开数道缝隙，黑色雾气从缝里涌出，瞬间缠住林夜的脚踝。
\"操！是腐毒雾！\"张昊的切割机掉在地上，\"林夜快用冰天劫！\"
林夜咬着牙召出寒冰天劫。
冰晶顺着小腿蔓延，将腐毒雾冻成冰渣。
但赵雷的攻击接踵而至，黑虫手化作无数细针，铺天盖地刺向他面门。
林夜旋身护住水晶球，细针擦着他耳际扎进墙里，发出\"噗噗\"的闷响。
\"脉冲还有十秒！\"苏瑶的声音带着紧张的颤音。
林夜的额头渗出冷汗。
他能感觉到体力在快速流失——复合天劫消耗的灵能是普通天劫的三倍，再加上寿命献祭的灼烧感，胃里像烧着团火。
但他不能停，陆小棠的脸还在水晶球里若隐若现，睫毛上凝着冰晶，像朵快枯萎的花。
\"五！四！三！\"
电磁脉冲波炸开的瞬间，实验室的灯光全部熄灭。
赵雷的黑虫手突然蜷缩成球，发出痛苦的尖叫。
林夜趁机拽起张昊冲向密道，水晶球在怀里沉甸甸的，玄冰髓的凉意让他清醒了些。
\"快走！\"苏瑶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车就在密道出口！\"
唐婉儿的身影突然从黑暗里窜出，一把接过水晶球：\"我抱！
你护着小棠！\"少女的指尖冻得通红，却把水晶球贴在胸口，\"玄冰髓遇热会稳定些......\"
林夜没说话。
他拽着张昊的胳膊往外跑，背后传来赵雷的怒吼：\"林夜！
我不会放过你的！\"但声音越来越远，直到被密道的风声吞没。
当清晨的阳光照在商务车的玻璃上时，林夜才发现自己浑身是血。
苏瑶正用酒精棉给他处理肩膀的伤，唐婉儿抱着水晶球缩在后座，眼睛红得像兔子。
张昊瘫在副驾，手机还攥在手里，屏幕亮着——是陆小棠的生命体征，心跳已经升到62。
\"回学校。\"林夜擦了擦嘴角的血，后颈的天劫符终于不再灼烧，\"马教授的实验室有防灵能干扰的密室，水晶球暂时安全。\"
苏瑶的手顿了顿：\"那赵雷......\"
\"他跑不远。\"林夜望着车外倒退的景物，眼神暗得像深夜的海，\"但现在最要紧的是弄清楚，这颗水晶球到底封印了什么，为什么会出现在废弃工厂......\"他转头看向后座的唐婉儿，后者正用体温暖着水晶球，陆小棠的睫毛在蓝光里轻轻颤动，\"还有，怎么救小棠。\"
商务车拐进学校后门时，林夜的手机震了震。
是张昊发来的消息：\"马教授说实验室密室已清空，随时可以转移。\"他回了个\"好\"，目光扫过车窗外晃动的树影，突然想起《上古天劫录》里的一句话：\"神魔残魂现，天劫降世时。\"
今晚，他得把所有人都叫到实验室。有些事，该摊开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