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雷的脸在火光里忽明忽暗,他手里握着把染血的桃木剑,身后的井台泛着幽蓝的光——那口井,已经开了。
赵雷的道袍被火光掀得呼呼作响,染血的桃木剑指向林夜时,剑刃上的魔纹突然渗出黑血,在半空凝成一只狰狞的鬼手。
“来得正好。”他沙哑的笑声混着井台传来的呜咽声,“我哥的血养了这口井十年,你们今天都得下去给他陪葬!”
鬼手裹挟着腐臭的风扑面而来时,林夜的后颈突然刺痛——那是天劫等级提升到七级后,与神魔能量共鸣的预警。
他把唐婉儿往苏瑶身后一推,指尖的雷光骤然暴涨成蛇形,却在触到鬼手的刹那被腐蚀出焦黑的缺口。
“张昊!干扰器!”他咬着牙后退两步,余光瞥见张昊的手指在战术平板上快速舞动,额角的汗滴砸在键盘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已入侵!”张昊的声音带着破音,平板屏幕闪过刺眼的红光,“他们的符咒能量被削弱了40%!”话音未落,鬼手的腐黑突然褪成灰雾,林夜趁机召出火焰天劫。
赤金色的火舌卷着雷电劈向赵雷,却见对方反手甩出七枚青铜钉——每枚钉子上都缠着林夜再熟悉不过的蓝丝带。
“这是你每次吞噬魔血后,命线脱落的碎片。”赵雷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用天劫者的命线镇邪,效果是不是很惊喜?”林夜的瞳孔骤然缩小——后颈的伤口突然像撕裂般疼痛,他能清晰感觉到寿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流逝。
唐婉儿的防狼喷雾在这时“呲”地喷出银蓝色液体,雾状药剂裹着柠檬香糊了赵雷半张脸。
“唐小姐的改良版,加了镇魔散!”唐婉儿甩着空瓶退到苏瑶身边,脚踝的肿包蹭到墙皮也浑然不觉。
赵雷被喷得踉跄两步,桃木剑“当啷”一声落地,苏瑶趁机举起平板:“薄弱点在井台东南方!”她指尖戳着屏幕上的红色标记,发梢被气浪掀得乱飞,“李明!干扰器对准那里!”
“收到!”李明抱着电磁干扰器冲过去,后背的冷汗浸透了t恤。
他按下开关的瞬间,井台的蓝光突然扭曲成螺旋状,马教授趁机撒出镇魔散——金色药粉在空中划出亮线,落在井台边缘时腾起阵阵黑烟。
赵雷的脸在烟雾中忽隐忽现,他突然发出一声尖叫,从道袍里掏出个血玉瓶:“那就让你们见见真正的——”
“住口!”林夜的吼声混着炸雷。
他能感觉到天劫等级在疯狂飙升,雷电、火焰、寒冰三种能量在体内翻涌,皮肤表面浮现出细碎的电弧。
这是七级复合天劫的极限状态,代价是寿命折损三年——但此刻井台的蓝光已经亮得刺眼,他能听见井里传来巨兽的嘶吼声。
“苏瑶护好唐婉儿!张昊盯着干扰器!”林夜的声音带着金属般的震颤,他抬起右手,三种天劫能量在掌心凝聚成旋转的光球。
赵雷的瞳孔里映出那团光,突然露出癫狂的笑容:“你以为杀了我就能关上井?真正的主人早就——”
“闭嘴!”林夜的指尖刺痛,光球骤然炸裂成能量风暴。
雷电劈开赵雷的道袍,火焰烧穿他的右肩,寒冰裹着碎冰刺进他的大腿。
赵雷像断线的风筝撞在井台上,血玉瓶“啪”地摔碎,里面的黑血刚触地就被能量风暴卷成灰烬。
井台的蓝光开始缓缓熄灭。
林夜单膝跪地,后颈的蓝丝带几乎褪成灰白——他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混着队友们的脚步声。
唐婉儿蹲下来扶住他的肩,手指在发抖:“林夜?林夜你说话!”苏瑶的手按在他手腕上,带着哭腔又含着笑意说:“脉搏还在,只是脱力了。”张昊的平板掉在脚边,他蹲下来拍林夜的背:“兄弟,你刚才那招帅得我手都抖了,干扰器差点按错键……”
马教授弯腰捡起赵雷的桃木剑,剑身上的魔纹正在消退。
他摸了摸剑柄的刻痕,突然抬头说:“这剑上有观主的印记。赵雷说的‘真正的主人’,可能……”
“教授!”李明突然指着井台。
众人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熄灭的蓝光里,一枚漆黑的鳞片正缓缓沉向井底,鳞片表面的纹路像极了某种古老的符文。
林夜扶着唐婉儿站起来,盯着那枚鳞片,后颈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
他知道,这口井虽然暂时关上了,但刚才那声巨兽的嘶吼,还有赵雷临终前的话,都在提醒他——真正的危机,才刚刚开始。
凌晨三点的校园格外安静。
林夜背着唐婉儿走在梧桐树下,张昊抱着平板打哈欠,苏瑶攥着医药箱跟在后面,马教授和李明落在最后。
路过教学楼时,林夜突然抬头——顶楼的窗户闪过一道黑影,快得像道闪电。
“刚才……”他刚要开口,唐婉儿在他肩头戳了戳:“想什么呢?明天还要补考高数,你要是挂科,苏瑶的家教费我可不给报销。”苏瑶笑着推了推她:“他敢挂科,我就天天去宿舍盯着他做题。”
林夜望着教学楼的顶楼,嘴角扬起笑容。
风掀起他的衣角,后颈的蓝丝带在月光下泛着微光——那是新凝聚的命线,带着淡淡的焦糊味。
他知道,不管未来还有多少挑战,只要这些人还在身边,就没有跨不过去的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