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是他们的…孽种。”
这一刻信息量太多。
邓布利多盯着茶杯的水足足盯了一分钟才再次抬头。
“为什么她回不到阿瓦隆?”
“梅林爱而不得,由爱转恨,通过我,让她被恶魔的力量侵蚀。”
“阿瓦隆,光明神之圣地,那里不欢迎关于恶魔的一切。”
邓布利多再次沉默,他叹气:“好吧,那么,她恨你是吗。”
“她想杀死我,但她做不到。”
“我曾被她囚禁在诺森伯兰深山的山洞里,被她试图杀了一千多年,很遗憾,她失败了。”
不然她死了…
也不会有现在这些破事。
说着,伊莱尔自嘲一笑:“所以,当初你没有冤枉我。”
“诺森伯兰魔力暴动的山崩和食死徒绞杀,是我干的。”
邓布利多捏捏眉心:“好吧,好吧。那你现在有了一个,一个称得上幸福的生活,她一定会…”
“不惜代价的毁灭。”
伊莱尔十分自然的接上。
她对此已经麻木了,她知道,那女人一定会这么做。
薇薇安和梅林从来都没有爱情,对自己更没有爱只有恨。
她早就疯了。
而自己也差不多。
只不过她记忆全失后遇到了现在的家人,认知重塑,时刻有人拉自己一把,侥幸存留清明罢了。
“她有可能会和伏地魔联手。”
伊莱尔说完这话时,心中涌起一股对邓布利多的歉意。
邓布利多曾说过,一个伏地魔已经足够让他头疼。
而她在刚刚说出一段堪称“地狱”的发言后,又给他扔出一个“地狱”级别的炸弹。
面前这个老人为巫师界背负了太多,几乎奉献了一生。
她尊敬他,敬重他。
但她必须杀弗林特,必须让他明白自己一丝一毫不会退让。
“阿不思,我想要的只是韦斯莱一家的安全,仅此而已。”
“我会竭尽全力的去帮助哈利强大起来,你可以让我去做任何别人所不能为你做的事。”
她抬头,眼中透着决绝。
“任何事,都可以。”
邓布利多叹息道:“我知道,孩子,我知道。”
他自嘲的笑了一声:“或许在你眼里,我才是一个孩子吧。”
“梅林的时代…”
“我有想过你的身世会多么离奇,但…天呐,数千年…”
“这么想,你的预言天赋,你魔力的强大,你渊博的学识都有了解释。”
“仅仅而已。”
伊莱尔抿抿唇:“若论精神思想的高度,我不如你。”
邓布利多认为她是奉承。
要知道,上千年的时间,梅林啊,多少文明消失又有多少文明崛起,她却一直存在…
即便是一只没有智慧的猪,活了上千年也得成精了。
伊莱尔怅然一叹:“我并不是奉承,我学做人的时间很少,不及你人生的五分之一。”
她被妖精养育到14岁,灌输的是妖精的习俗和文化。
妖精世界比人类世界要残酷原始许多,它们更唯利是图,精明算计,讲究强者为尊。
而14岁那年,接连多次发生妖精叛乱,她售卖炼金器被妖精国王抓入监牢里,没有自由,没有独立人格可言,周围能讲话的生物都只把她当炼器的奴隶。
无非就是讥讽她,嘲笑她,或者是…欺辱想要奸淫她…
不过在她把那些杂种一个个剁成碎块,头骨整齐挂在她牢房架子上后,再无杂种敢肖想。
那些杂种头骨至今还在她的手环里放着,留存未扔。
里面囚禁着它们的灵魂。
厉焱煎熬,当时打算烧它们一百年,再让其解脱升天。
但后来她又被关,一千多年下来,估计已经烧没了。
妖精国王当天将她转移到更深的地下牢房,层层加固,彻底隔离,怕她暴动,用梅乐丝和阿妈阿婆性命威胁钳制她。
等她摆脱地牢归于自由,给她温暖、让她拥有归属与善良的存在却全部被死神劫走。
她前往诺森伯兰,去找精灵求死,跋涉数年野兽为伍。
找到的精灵却是恨她入骨的薇薇安,再次不见天日。
所谓时间的沉淀…
不过是千年的浑浑噩噩。
预言是坎比翁的天赋,与她自身无关;魔力强大、不死之身是因为她是两个强大魔法生物的结合,可能掺点基因突变,也与她自身无关;至于学识…大部分是坎比翁或梅林的传承记忆,所谓博学,不过是站在前人的肩上。
她本身不是一个多厉害的人,也不是一个多有格局的人。
他人眼里的能力与光环,在她眼中更像是命运在捉弄她。
就像哈利…
伊莱尔知道他从来都不想要什么大难不死男孩的名号。
比起这个,他应该更想有个普通但父母康健的家庭。
不…她为什么会想到哈利?
伊莱尔咬了一下舌尖,她现在不应该想这些,而是继续与面前这个智慧到诡谲的老者博弈。
不见硝烟。
筹码是感情和爱。
直到现在,博弈依旧没有结束,不过是从开始的剑拔弩张,到现在变得稍稍温和些罢了。
“所以,我需要你的引导。”
先刚后柔,她已表明了她的立场,该示弱重新取得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