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玉魂寂灭后,残留的最后一点守护意志与昆仑玉髓的本源气息!
这点微光如同受到指引,无声无息地没入胡宇轩胸前的衣襟,紧贴着他心口的位置。一股温润清凉的微弱气息瞬间扩散开来,如同久旱逢甘霖,胡宇轩体内狂暴撕裂的能量竟被稍稍抚平了一丝,濒临崩溃的身体得到了一丝喘息之机。
“走!”
老者沙哑的声音直接在胡宇轩和阿桑脑海中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志。他左手袍袖看似随意地朝着两人躺倒的方向一拂。
一股柔和却沛然莫御的力量凭空而生,如同无形的大手,瞬间卷起重伤的胡宇轩和惊魂未定的阿桑!两人只觉得眼前景象猛地扭曲、拉扯,空间仿佛被折叠,只来得及瞥见老者那在混沌黑气与地脉龙气交织的狂澜中屹立不动的单薄背影,以及那骸骨巨爪即将挣破所有束缚的恐怖景象!
下一瞬,天旋地转!轰鸣、咆哮、嘶吼,连同那令人窒息的绝望压力,瞬间被抛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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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潮湿的空气混杂着浓郁的土腥味钻入鼻腔。
胡宇轩猛地咳嗽起来,牵扯着全身撕裂般的剧痛,意识从混沌中艰难回归。他费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
光线昏暗。这是一处狭窄的天然石洞,洞壁粗糙,布满湿滑的青苔。洞外隐约传来沉闷如雷的轰鸣,仿佛大地深处持续不断的痛苦**。
他挣扎着撑起半边身体。阿桑就在不远处,背靠着冰冷的岩壁,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已经恢复了几分清明,正警惕地打量着四周。她找到了掉落在身边的应龙骨哨,紧紧攥在手心。
胡宇轩低头,胸前衣襟内透出极其微弱的玉白色柔光,温暖着心口,正是那点玉魂遗泽。它像一盏随时会熄灭的残灯,却奇迹般地维系着他最后一线生机,勉强压制着体内刑天臂甲带来的狂暴反噬。
“咳…那老者…”胡宇轩声音嘶哑干涩。
“他把我们送出来了,”阿桑的声音同样虚弱,带着劫后余生的悸动,“就在那骸骨挣脱束缚的前一刻…太可怕了…”她回想起那骸骨巨爪挣断地脉龙气的景象,仍心有余悸。
“玉魂…寂灭了。”胡宇轩看着胸前的微光,声音低沉。祭坛崩毁、玉魂消散的场景如同烙印刻在脑海。
阿桑眼中也闪过一丝悲凉,随即被更深的愤怒取代:“那幻象…那抽取…郑氏!是他们!是他们在持续不断地窃取应龙骨髓!利用它万载的怨毒痛苦作为能源!”她将骨哨传递的最后幻象——那冰冷探针刺入龙脊、抽取幽蓝骨髓的残酷画面说了出来。
胡宇轩胸腔中的怒火几乎要将虚弱的身体点燃:“卑鄙!那骸骨的疯狂…根源就是他们!玉璧崩毁,混沌入侵…全都是他们造的孽!”他猛地握紧拳头,刑天臂甲发出不堪重负的细微碎裂声。
“那老者…似乎知道很多。”阿桑看向洞穴深处更幽暗的地方。
仿佛回应她的低语,脚步声从洞穴深处传来。那个麻衣老者,拄着枯枝,如同融入阴影般无声走出。他身上的古旧麻袍依旧一尘不染,只是脸色比之前略显疲惫几分,手中枯枝顶端甚至还沾缓缓湮灭的混沌黑气。
老者的目光扫过两人,尤其在那点胡宇轩胸前的玉魂微光上停留了一瞬,深邃的眼眸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惋惜。
“小友承载刑天战意,又获玉魂遗泽,机缘沉疴,命悬一线。”老者声音依旧沙哑平静,如同陈述事实。
他随即看向阿桑手中的骨哨:“应龙骨髓被窃,怨毒噬心,万载煎熬,其骸骨已沦为他人炉鼎。”
“炉鼎?”胡宇轩和阿桑同时一惊。
“血肉熔炉,燃髓为薪。”老者吐出八个字,带着刻骨的寒意,“郑氏千年筹谋,以应龙骸骨为基,以混沌裂隙为源,以西陵地脉为鼎…所图甚大。玉枢崩毁,楔钉拔出,深渊苏醒,只是他们计划的第一步。”
老者顿了顿,目光变得无比锐利,看向洞外那持续传来大地呻吟的方向:“阻止郑氏,关闭混沌裂隙,唯一的生机…”
他的声音一字一句,如同重锤敲在胡宇轩和阿桑心上:
“在昆仑虚。”
“找到昆仑镜!”
话音落下的刹那,洞外那沉闷的轰鸣骤然加剧!整个石洞剧烈摇晃,碎石簌簌落下!仿佛整个西陵的山脉根基,都开始发出不堪重负的断裂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