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明堂走在阵前大声喊道:“李县令,程县丞投降吧!”
赫明堂站在阵前,声如洪钟,响彻长武城头:“李县令、程县丞!看清眼前局势吧!清廷暴政横征暴敛,赋税重如山,吏胥贪如狼,百姓饥寒交迫,良田尽入豪绅之手!你们可知,宁夏马画隆为何举旗反清?只因他亲见清军为剿匪,竟纵火焚村,老弱妇孺皆成刀下冤魂!你们守此孤城,不过替豺狼看门,何苦为这腐朽朝廷卖命?”
张景福攥紧城墙砖石,指尖发白。
赫明堂的话如毒针刺入心肺——他确实听闻过这件惨案,却始终以“匪患作乱”的官文自欺。
程维雍嘴唇翕动,似要反驳,却想起上月乡绅逼死佃农的惨状,喉头哽住。
赫明堂冷笑一声,挥手示意炮车推进:“清廷将我等视为蝼蚁,可革命军不同!我等是为天下苍生讨公道!若二位开城投诚,长武百姓免遭战火,粮仓开仓济贫,县衙积弊一扫而空!若执迷不悟...”
他猛地抬手,炮队火把骤亮,“这城墙顷刻化为齑粉!”张景福瞳孔骤缩。
城楼下,程维雍忽拽他衣袖,低声哽咽:“大人,赫明堂所言...句句皆是实啊。前日衙役还报,城东饥民饿死十余人,若在不投降,恐内部出乱子啊!”
张景福喉头滚动,望向城内惶恐的百姓,又瞥向城外黑洞洞的炮口,额角冷汗如瀑。“且慢!”
张景福忽扬声,声音颤而嘶,“赫将军,若降,你真能保城中百姓无恙?”
赫明堂大笑:“我以主之名立誓!若违此诺,天诛地灭!”
张景福闭眼长叹,缓缓举起降旗。
城下欢呼声起,赫明堂麾下将士齐声呐喊:“反清!济民!”
城门吱呀作响,沉重的铁闸缓缓升起。
张景福与程维雍立于城门前,身后是数百名神色复杂的守城团勇。
赫明堂策马率军涌入,却无一兵刃出鞘。
百姓们躲在街巷口窥探,惊惧与期待交织。
“赫将军,城已开,但...”张景福嗓音沙哑,欲言又止。
赫明堂跃下马,大笑拍其肩:“张大人无需多虑!我既言保百姓无恙,便绝不食言!”
他旋即下令:“传令三军——不得扰民宅,不得取民粮,违者军法处置!记住了一切行动听指挥,不拿群众一针线”
士兵们齐声应诺,纪律严明。
程维雍瞥见义军竟真有医队为伤者包扎,粮车直奔县仓,喉头一哽:“赫将军...此军与清兵确是天壤之别。”
赫明堂目光如炬:“清廷视民为草芥,我等视民为根基。方才所言焚村惨案,便是清军‘维稳’之丑恶!今长武入我手,第一件事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