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昊仰天苦笑,摆手连连:“罢了罢了!汝等既通玄机,便赐名‘天机营’,然……然莫将算命与煮粥混为一谈!否则他日对阵,敌军恐笑我‘星宿下凡炊事兵’!”
刚八闻傅昊允建“天机营”,顿时摩拳擦掌,声如洪钟:“大帅!既得星宿庇佑,末将请命——明日攻打凤翔,我‘刚八铁骑’必打头阵!定教那清妖闻风丧胆,弃城而逃!”
傅昊抚须挑眉,似笑非笑:“哦?汝有何妙计?莫不是靠观星司算卦,卜出个‘敌军今夜集体梦游出城’?”
刚八仰头大笑,袖中抖出皱巴巴的羊皮地图:“大帅小觑俺了!天机营昨夜占得‘东南风起,宜火攻’!末将已命人备足桐油火铳、狼粪烟罐——待风起时,俺率三千‘饿虎营’冲阵,保管凤翔城变烤羊炉!”
傅昊假意嗔目:“荒唐!你刚八军团何时成‘饿虎营’了?”
刚八挠头讪笑:“嘿嘿,大帅不知……末将见兄弟们久未饱腹,练兵时总嘀咕‘打城为吃肉’,索性将计就计,编此名号!现全军皆传‘攻破凤翔,顿顿羊肉汤’,士气涨如炊烟冲天!”
傅昊摇头失笑,忽正色拍桌:“好!便依你所请!然须谨记——若火攻不成,速退莫逞强!”
刚八抱拳铿锵:“得令!末将定让凤翔知府张兆栋哭爹喊娘,连城门栓都啃干净!”
凤翔知府张兆栋立于城楼,望着城外黑压压的难民起义军如潮水般涌来——有同州回军、咸阳回军、凤翔崔伟麻家崖本地草寇,连秦州悍匪、平凉马贼、华亭山匪与陇州乱民也掺和其中。
他抚着短须,眉头拧成麻绳,暗忖道:“这如何能战?
莫非要学那城墙上的麻雀,抖抖翅膀便投了?
却又听说城外有个回军煞星傅昊,此人进城必是杀官如剁菜,掠地似卷席,富户家中连一粒米都别想剩!
傅昊这厮名声虽恶,却非虚传。
自渭北起便劫富济贫,分田于民,真假且不论,那些土豪可确是被打得哭爹喊娘。
若无粮仓垫底,他怎敢将关中两百万百姓迁往董志原?
这寒冬若没粮,百姓岂不冻成冰棍?
所以说傅昊此人有钱粮啊!
傅昊与官府、地主,分明是仇深似海!降不得,降不得!唯有一战!”
遂拍案高呼:“诸位莫做缩头乌龟!那贼首傅昊可比那崔伟狠辣百倍,若叫他破城,尔等恐要做那刀下亡魂,锅中烂肉!速速抖擞精神,守城如守自家棺材本——丢了城,连骨头渣都剩不下!”
地主团练官员们顿时精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