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安王自己猜不出原委,又无法从宗爱那里得到启示,只能硬着头皮回道:“父皇……父皇何有此问?这不是镇西将军六百里加急送来的奏报吗?”
“杜元宝的奏报?”魏帝怒极反笑,喝道:“杜元宝大概的确送了六百里加急的奏报进京,可是真的奏报大概已经被你销毁了吧?”
南安王大惊失色,急急辩解道:“儿臣今日本是因为听说父皇偶感风寒,故而入宫问安,进来时恰逢父皇在看杜元宝的奏报。这本奏报由六百里加急直送进宫,未曾也不可能经儿臣手。儿臣不知父皇为何会认为这不是真的杜元宝的奏报,也不知道父皇为何会以为儿臣偷换了奏报。可是私截私换朝臣奏报乃是欺君罔上的大罪。儿臣虽然天资愚钝,才疏德浅,却万万不敢擅领如此大罪。”
“你还敢说你不知情?”魏帝气得猛地拍案而起,带翻了面前桌案,茶杯、木匣、信纸落了一地。吓得宗爱赶紧手忙脚乱地趴在地上收拾。
“你自己看!”魏帝啪地一声将手里的奏报对着南安王扔了过去,南安王此时哪里敢躲,只能直挺挺地跪着挨砸。奏报封面的尖角正好砸中南安王的额头,戳破了一块皮,鲜血顺着额角流了下来。南安王顾不得擦拭额角的血,从地上捡起奏报打开,从头到尾又仔细读了一遍,的确没有一个‘遗’字。正在疑惑,魏帝喘着粗气吼道:“你以为模仿了杜元宝的笔迹,仿刻了他的印鉴,别人就看不出来这封奏报是伪造的了?你大概不知道,杜元宝和沮渠牧犍一样,都有避长者讳的习惯吧?”
“避长者讳?”南安王双手展开奏报朝着魏帝举起,争辩道:“这奏报中并无一个‘遗’字啊!”
魏帝冷哼了一声,指着南安王的手微微发颤:“你可真是机关算尽,看来你早就考虑到了这一层。可是你唯独漏算了一点,杜元宝从小由他的伯父抚养,与其伯父感情笃深。所以他不仅仅会避他父亲杜遗的讳,也会避他伯父杜超的讳!杜元宝写的‘超’字,里面的‘口’是不封口的!你再看看这本奏报,‘屯兵远超藩王规制’的超字,分明就是一笔未减!你还有什么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