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轮胎在校园主干道摩擦出刺耳声响,林宇几乎是跌撞着推开车门。
正午的阳光如同滚烫的烙铁,将柏油路蒸腾出扭曲的热浪,此起彼伏的蝉鸣像无数根细针,密密麻麻扎进他烦躁不安的神经。他三步并作两步跃上办公楼台阶,皮鞋重重砸在地面的声响,混着胸腔里擂鼓般的心跳,每一下都仿佛要冲破肋骨的桎梏。
陈雨薇办公室的门虚掩着,细微压抑的抽气声像丝线般从门缝里渗出。
林宇悬在门把上的手指骤然收紧,冰凉的金属触感让他短暂回神。深吸一口气后,他缓缓推开房门,消毒水的气味混着廉价古龙水的刺鼻气息扑面而来。
陈雨薇猛然转身,动作大得带翻了桌上的钢笔。蓝黑色的墨汁如同失控的河流,在教案上晕开大片污渍。她衬衫第三颗纽扣歪斜着,发丝凌乱地黏在泛红的脸颊上,平日里总是束起的长发此刻如遭狂风肆虐,散成纠结的波浪。那双往日总是温柔似水的杏眼,此刻写满了惊恐与慌乱。
“林宇!”看到林宇的瞬间,陈雨薇踉跄着扑进他怀里,双臂死死箍住他的腰,脸埋在他胸口剧烈颤抖。林宇闻到她发间混杂的陌生古龙水味,掌心触到她后背绷得发紧的脊椎。
“雨薇,到底怎么了?”林宇声音里满是焦急,伸手轻轻抚摸着她的长发,试图安抚她剧烈的颤抖,“别怕,有我在。”
陈雨薇却将他抱得更紧,闷声从他衣襟传来:“别问……就这样抱我一会儿,紧紧抱着我就好。”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温热的液体渗进布料,洇湿了他心口的位置。
“雨薇!”林宇扶起怀里的陈雨薇,却见她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似是害怕着什么。林宇的手僵在半空,心也跟着一揪,“雨薇,你是不是受伤了?”
陈雨薇回避林宇的问题,弯腰去捡钢笔,因为太过急促,膝盖重重磕在桌角,闷哼声被她硬生生咽进喉咙里:“林,林宇,你怎么来了?”
林宇蹲下身时,瞥见她耳后那片可疑的红痕,视线再扫过她歪斜的领口、凌乱的衣角,系统里陈雨薇“忠诚度:0”的冰冷提示突然在脑海中炸响。那些心里的疑惑似乎突然解开,他握住陈雨薇手腕的力道不自觉加重,消毒水与古龙水混杂的气味萦绕鼻尖,让他喉咙发紧:“先别捡了。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陈雨薇被林宇手上的力道弄疼,抽开手后退时撞翻了保温杯,滚烫的热水在瓷砖地面蜿蜒成河。她又弯腰去捡碎片,情绪再也控制不住,声音却陡然拔高:“没什么事,你别管......你先走吧!”尖锐的尾音在空气中炸开,像极了她此刻濒临崩溃的情绪。
“别骗我!”林宇猛地将她拉起来,目光死死盯着她锁骨处若隐若现的淤青,“你的样子根本不是没事!那个老东西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
这句话仿佛是打开闸门的钥匙,陈雨薇的眼泪瞬间决堤,大颗大颗砸在地上的碎瓷片上。“薛宁儿的事我已经解决了......”她哽咽着扯开领口,锁骨处狰狞的指痕如同毒蛇的印记,“主任说要开除你学籍,说你在学校影响恶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