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晶体在空中凝成十二面体，勉强挡住七色光束。但陆沉看到晶体表面正在迅速灰化——墨的能力对任何命格都是致命的。

玄机子的身体突然爆炸。

老道士炸开的血肉在半空凝结成金色锁链，竟暂时阻断了七色光幕的扩散。陆沉听到命书在颅内狂笑：\"哈哈哈这老东西...临死前把修补匠命格改成了防火墙！\"

苏离抓住这瞬间的空隙挣脱束缚。

她已不成人形，上半身是沸腾的命格源代码，下半身则完全晶化成紫色结晶体。疯女人撕开空间裂缝时，陆沉听到她破碎的声带挤出最后一句：\"我会成为...新的格式化程序...\"

墨的净化领域突然收缩。

哑女像断电的机械般跪倒在地，七色光芒缩回喉间。陆沉冲过去时，看到她后背延伸出的透明丝线正在断裂——每断一根，就有张模糊的人脸从她皮肤下浮出又消散。

\"喂！别睡！\"陆沉拍打墨的脸颊，指腹沾到冰凉的金属粉末——她的睫毛正在晶化。

命书突然沉默得可怕。

当陆沉看到墨缓缓睁开的眼睛时，他明白了这种沉默的缘由——哑女的右眼恢复了人类瞳孔，左眼却仍是旋转的命格齿轮。

\"同化率41.3%...\"命书的声音像生锈的轴承，\"她在被无命者集体意识吞噬...\"

墨的嘴唇动了动。

陆沉以为会听到上古神魔语，却听见沙哑但清晰的人声：\"...沉...船...\"

这个比喻让他后颈汗毛倒竖。墨说的是三年前他们初遇时，陆沉讲过的那个故事——满载金银的船只要减轻重量，最先被扔下海的永远是压舱石。

\"放屁！老子又不是那些贵族老爷！\"陆沉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下的命格编辑器烙印，\"听着，我要把你左眼的齿轮拆下来...\"

墨突然抓住他的手腕。

哑女手指传来的温度让陆沉愣住——那不再是人类的体温，而是某种介于金属与血肉之间的诡异触感。她齿轮状的左眼突然投射出全息影像：

九寰命界的地图上，数万个灰点正在亮起。每个灰点都是个开始觉醒的无命者。

\"格式化协议已扩散...\"命书像被掐住脖子般挤出这句话，\"天道要开始大清洗了...\"

陆沉突然笑起来。

他染血的犬齿咬住左手小指，撕下块带着混沌代码的皮肉。当这块血肉按在墨的齿轮瞳孔上时，整个天道核心响起玻璃碎裂的轰鸣。

\"那就看看...\"陆沉的声音混着血沫，\"是谁清洗谁...\"

墨的瞳孔突然停止旋转。

在那枚齿轮中央，浮现出微小的猩红烙印——与陆沉锁骨下的编辑器完全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