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琳若甫糊涂了,否则断不会贸然站出。
“臣以为,可称作皇家学院,或大庆皇家学院。”
轮椅滚动声响起,陈**率先起身,向庆帝奏道:“若此学院必以剑为核心,则陛下与皇室不应置身事外。”
笵彬身为院长,对学生影响深远,但如果学院得以冠以皇家之名,皇族对学生的影响未必低于笵彬。
这是一种平衡,也是一种预留手段。
即便双方并无决裂之意,但防患未然总归必要。
“陈爱卿所言极是,笵卿怎么看?”
庆帝问道。
不得不承认,老臣确实可靠,尤其是像陈**这样的重臣,从不让庆帝失望。
庆帝转头看向笵彬:“陈大人所言有理,朕亦觉得学院设在京都较为适宜。”
另一位大臣随即附和:“陈大人的建议极为巧妙,通过命名占据天时地利。
若学院定在京都,即便笵彬为院长,其影响力也会受到制约。”
京都藏龙卧虎,若有这些聪慧之人在京中坐镇,只需略施策略便能左右生源。
笵彬即便再努力,最终可能也只是徒劳一场。
然而,当那位大臣说完后,陈**与庆帝都微微眯眼,其意不言自明。
那位大臣的想法虽好,却忽略了关键一点——庆帝为何不能独断专行?简单来说,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尽管大庆国力强盛,但在大宗师级别的较量中,大庆的力量并非无懈可击。
因此,庆帝与笵彬实际上处于平等协商的地位。
笵彬的提议提出后,庆帝不得不予以尊重,勉强同意。
但庆帝也可借此提出自己的条件,比如陈**所提的在学院前冠以皇家之名。
笵彬若不愿撕破脸皮,便难以完全摆脱这两个字的影响。
庆帝的目的已经达到:只需在学子心中种下观念的种子,待时机成熟,便可助其成长壮大。
如此一来,虽不能完全削弱笵彬的影响力,但也足以大幅限制其权力,使其无法独揽学院大权。
然而,就在此时,又有人提出了新建议。
局面发生了变化,这好比多走了关键一步。
笵彬自然也能迈出这一步。
“留在京都也无妨。”
笵彬最初答应了那位御史的请求。
若学院设在京都,必定会面临许多约束。
笵彬做出了退让。
他退让并非全为权衡利弊,更因为他觉得学院留在京都确实更为适宜。
儋州地处偏远,即便设立剑院,吸引的英才也会受限,这难以改变的事实让人心生忧虑。
京都则不然,无论是人口基数还是经济实力,都远超儋州。
若是学院已然闻名遐迩,选址便无需多虑,但目前它尚默默无闻,这一步的选择将直接影响未来的发展速度。
相较之下,京都无疑是更明智的选择。
笵彬亦认为,此决策更容易获得庆帝及其臣僚的认可。
他们皆非愚蠢之人,自然明白学院的意义所在。
因此,学院建于儋州或京都,对他们而言有着截然不同的分量。
笵彬应允此事,让满朝官员倍感宽慰。
此刻,一些目光锐利的人震惊得瞪大了眼睛。
他们提出两点要求,笵彬直接忽略了第一点,直接接受了第二点。
这暗示着什么呢?
陈**提出的剑议,虽未得到庆帝的明确承诺,但从他的态度来看,显然已有所触动。
笵彬此刻的表现,是否表明他根本无意采纳第一个建议?这个问题太过复杂,连那些精明的文武百官一时之间也难以迅速反应。
“关于学院的名字,‘皇家’二字固然气势非凡,但我认为还有提升空间。
大庆不仅代表当下的辉煌,更是未来天下的象征。
我希望学院命名为清北学院。
若陛下愿意赐字,相信学院未来的学生必将铭记皇恩。”
笵彬坦然道出心中所想。
满朝文武再度陷入沉寂,大气不敢出,唯恐稍有不慎冒犯到庆帝。
笵彬言语婉转,但在场之人并非愚钝之辈。
要评判一个人的真实意图,不能仅凭其言辞,还需看其实际行动。
即便笵彬口若悬河,实际上他已经拒绝了陈**,间接也拒绝了陛下。
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而且这不是私下的拒绝,而是在公开场合的直接回绝。
满朝官员也注意到,笵彬的转变显而易见。
然而,这次的感觉尤为不同。
直至此刻,他们才真正领悟,笵彬的地位已与庆帝平起平坐。
大宗师的地位堪比一国支柱,这是众人的共识。
甚至在某些方面,大宗师的声望超越了王朝本身。
不过,这种认知与眼前看到的实情仍有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