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衡山(1 / 2)

当村民们赶来救火时,一个镖师刚刚离开。他对着村民喊道:\"我是黄云!你们给张坤带个话,老子在镖局等他三年!\"说完便扬长而去。村民们扑灭大火后,看到床上衡山被烧焦的女孩尸体,都悲痛不已。第二天,村民们把剩下的物品搬到张坤一个远房侄子家中,只留下一个老仆人和一个侍女收拾残局。

张坤望着被烧毁的家园,听着村民们的讲述,心如刀绞。他暗自思忖:这哪是什么黄云!分明是玉真老贼的毒计,先杀人再让我来看,好逼我死心塌地跟他作对。如今人死不能复生,不如将计就计,把这笔账算在老狐狸头上。他假装悲痛欲绝,愤怒地喊着要上镖局找黄云拼命。在齐同和奚文飞的再三劝阻下,他才勉强回到玉泉山。

回到山上,张坤对玉真说:\"大师!我为报仇雪耻走访故友,没想到旧仇未报又添新恨。如今黄云这恶贼欺人太甚,我已无心在此久留,请允许我下山与黄云决一死战。\"

齐同也把在张村的见闻告诉了玉真,假装好意请求协助张坤报仇。玉真冷笑道:\"镖局人多势众,防守严密,还有许知、韩世雄等高手,你们几个人去不是送死吗?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过些时日我亲自下山,定让你手刃仇人。\"

第二天,齐同奉命前往河南嵩山少林寺接张坤的儿子张季。他日夜兼程,四天就赶到了少林寺。见到张季的师父慧海和尚后,齐同谎称张坤病重,要接儿子回家。慧海看过张坤的信,叫来张季说:\"这是你父亲的挚友齐叔叔,快来见礼。\"

张季行礼后便跟着齐同\"回家\"。路上齐同发现张季长相与张坤毫不相似,便不断试探。当张季准确说出张坤背上有颗红痣后,齐同才放下心来。快到玉泉山时,齐同才说实话:\"你父亲没病,就在山上。接你来是要让你拜一位比慧海更厉害的师父。\"

按照山寨的规矩,上山的人要被蒙上眼睛背着上去。张季也被齐同蒙眼背上山。到了庙里解开眼罩后,齐同引荐说:\"这位玉真大师是你父亲新拜的师父。你父亲在后山,等会儿我就叫他来见你。\"

张季又惊又疑,拘谨地上前跪拜。玉真大师问他:\"你和你父亲张坤分开几年了?\"

张季回答:\"回大师的话,弟子和家父是在正德十四年己卯年分别的,算来整整七年了。\"

玉真又问:\"你父亲八月十六送你去嵩山的时候,你多大?\"

\"弟子那时十三岁。那年二月初七,父亲不在家,是五叔石德送我去的。\"张季答道。

玉真大师突然勃然大怒,厉声喝道:\"胡说八道!当时我也在嵩山,亲眼看见是张坤送你来的,我记得很清楚,就是中秋节第二天。你居然说是二月由石德送去的?你根本不是张季,竟敢冒名顶替!来人啊!给我拉出去砍了!\"

齐同和罗大功立刻上前,一人抓住张季一只胳膊反扭到背后,奚文飞用绳子把他捆了起来。只听罗大功大笑道:\"你竟敢冒充我表侄张季,真是瞎了你的狗眼!也不看看老子是谁?老子罗大功,和张坤是两姨表兄弟,我表侄张季就是烧成灰我都认得出来。哈哈哈......\"

罗大功和齐同像抓犯人一样把张季拖到门外大树下。罗大功\"唰\"地拔出明晃晃的钢刀,凶神恶煞地吼道:\"你这个自欺欺人的蠢货!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要冒充我表侄?老实交代!说清楚了就放你活路,说不明白就送你去见阎王!\"说着突然用刀尖抵住张季胸口:\"再不说实话,老子现在就剖了你!\"

张季又害怕又困惑:\"你...你真是我四姨奶奶家的二表叔?我听母亲说过,巢县四姨奶奶家有大表叔罗大成,二表叔罗大功。可我出生以来你们从没来过我家。就算你真是我二表叔,又怎么可能认识我?刚才玉真大师说那年八月亲眼看见我父亲送我去嵩山,这更离谱了——我明明是二月初七跟着石五叔上的嵩山,那天还是母亲生日的第二天。要真是八月我父亲去了嵩山,师父怎么会不告诉我?你们把我骗来又这样吓唬我,到底想干什么?要是你们和我父亲有仇,父债子还我也认了,但请把话说清楚,要杀要剐我绝不反抗,只求别让我死得不明不白!\"

这时玉真突然插话:\"你父亲左腿有块疤,你知道在哪儿吗?\"

张季立刻回答:\"我父亲右肩有块疤,是小时候在沧州和四姨奶奶练刀时不小心被砍的。我十三岁那年父亲就去巴蜀了,之前从没听说他腿上有疤,之后就算有新伤疤我也不可能知道。\"

玉真见他对答如流,这才让人给他松绑,但还是不让他们父子相见,只是好言安抚。他让齐同带张坤下山\"散心\",其实是去温泉洗澡验明正身。等齐同确认张坤右肩确实有疤、后背有红痣后,才安排父子相见。

当张季被带到前堂跪下喊\"爹爹\"时,张坤却愣住了——眼前根本不是张季,而是郑云。

这几天张坤心里特别烦,因为玉真让他写信把儿子张季接过来。张坤明白,这其实就是想让儿子来当人质。他暗自琢磨:这回恐怕连儿子的命也要搭进去了。但要对付这群武林败类,不流血是不行的,只要能铲除他们,就算我张坤死了也值!

他本来以为来的是自己儿子,万万没想到竟然是郑云假扮的。他转念一想:肯定是镖局知道我在这儿,可……郑云又是怎么上嵩山顶替张季的呢?现在没时间细想,他赶紧扶起梅成,装作激动地说:\"儿啊!你、你都长这么高了。\"

玉真见状说:\"张坤啊!你们父子七年没见了,快带他去你房里好好叙叙旧吧!我已经吩咐人给你们送酒菜过去了。\"

这间屋子原本住着张坤、罗大功、齐同和桑文飞四人,现在又多了个假张季。玉真虽然狡猾,但一点破绽都没看出来,完全信以为真。他把张坤叫去交代事情真相。

这次能成功,一是多亏童子卿那封信改得好,二是碰巧独脚僧去了鳌鱼岛,三是修子贵安排在金陵的四个探子,三个死了,修子贵又被抓了,否则张坤早就暴露被杀了。

独脚僧和钱光除夕夜在镖局没占到便宜,一气之下跑去了鳌鱼岛。过了两个月,玉真也不知道独脚僧去哪儿了。这天,他派齐同、罗大功和张坤下山去找修子贵接头,顺便打听独脚僧的下落。出发前,玉真偷偷对齐同和罗大功说:\"这次派张坤下山就是为了试探他,你们要时刻盯紧他,只要发现可疑,就用毒箭杀了他。\"

三人来到莫愁女客栈打听,店小二说:\"大年三十晚上,他们四个人里三个出去就没回来,还有一个死在房间里。到现在房钱还没给,我们还倒贴了一口棺材钱。\"

三人一听心都凉了半截。张坤说:\"既然找不到人,咱们还是早点回去吧!\"

齐同却说:\"来都来了,不能空手回去。

张坤着急地说:“修子贵不在,我们该去哪儿找他啊?”

齐同干脆地回答:“走!直接去镇江看看。”

于是,三个人一路赶到镇江,在江安饭店住下,开了楼上东边的一个房间。店小二送来茶水后,齐同随口问道:“老哥贵姓?”

店小二恭敬地回答:“不敢当,小的姓张,弓长张,贱名桂山。”

齐同点点头:“麻烦通报一下你们东家,就说有老朋友来访。”

没过多久,店主推门进来,双方一照面,都愣了一下——原来店主正是花得芳!花得芳立刻笑着迎上来:“哎呀!贵客登门,我都没来得及迎接,真是失礼了!”

齐同也笑着回应:“我们冒昧打扰,花贤弟别见怪!”

花得芳摆摆手:“哪里的话!要是没要紧事,我这小地方还请不动几位呢!不知道几位这次来,有什么指教?”

齐同指了指张坤,问:“这位张兄,你还认得吗?”

花得芳点头:“认得认得,之前在姐夫家里见过一面。”

齐同又介绍罗大功:“这位是罗大功兄弟,都是自己人。”接着压低声音问:“花贤弟,最近进新货了吗?”

花得芳会意,低声回答:“昨天刚到了一批。”

“什么货?”

“一支山参。”

“现在在哪儿?”

“放在小店东十一号房。”

“货色怎么样?”

“地地道道的高丽参。”

“从哪儿来的?”

“此山中。”

齐同一心急着找独脚僧的下落,但又觉得张坤是新来的,不适合直接去见关键人物。他想了想,正好花得芳是信得过的自己人,便说:“花贤弟,你先在这儿陪张兄坐会儿,我和大功去验验货,很快就回来。”

花得芳赶紧说:\"您随意!\"等齐同和罗大功一走,他立刻凑近张坤小声说:\"前天我姐夫来打听你,我只知道你在玉真身边,具体情况不清楚。你夫人和孩子都在镖局,是蔡三哥和石五哥伪造了一个杀人案,又让郑云上嵩山换出了你儿子。你和郑云碰过头没有?镖局急着想知道你的消息,可惜我们兄弟俩啥都不知道。快!有事赶紧跟我说。\"

张坤听完又惊又喜,心里琢磨:这该不会是玉真设局试探我吧?但转念一想,对方既然能说出这些内情,肯定不是来试探的,否则自己和郑云早就没命了。再说花得芳兄弟和蔡一雄、黎明是过命交情,姜得印又是他亲姐夫,他们还被东方师叔救过。张坤其实早就把知道的情况写成了一封信,正愁没法送出去。

花得芳见张坤犹豫,急忙说:\"上个月玉真要一份镖局名单,是我经手转交的,我让童子卿把你的名字改掉了。独脚已经出海了。别犹豫了,有话快说,待会齐同他们就要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