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阁大臣刘一燝整了整衣冠,躬身回答说:“陛下此言恐有不妥,练兵自有吾等官员,何必陛下亲力亲为?再则,兵乃国之利器,因由兵部主管,户部管钱粮,选一二名有用的将领管之即可。自新军开练至今,从兵员、粮饷、武器装备、练兵之法、将领全都是由陛下纲常独断,要吾等何用?陛下尚且年幼,臣恳请陛下择几位翰林学学四书五经,将新军交还吾等官员。”
朱由校听完大怒,“怎么滴,刘卿要不替朕请出后宫嫔妃来垂帘听政?”他算是听出来了,这些人表面上看是指责他乱点鸳鸯谱,实则是指责他不该练新军。
他就纳闷了,新军之政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而且眼看新军已经有了精锐之师的模样了,他们现在反倒是跳出来要他将新军交给文官来管理,这打的是什么主意?
与其说他不该练新军,还不如说他不该与文臣争权。
麻蛋的,党争争到最后争到他头上了。这要是让你如愿,以后老子还不得学先祖,任由你们拿捏了?
朱由校平复了情绪,开口问道:“那今日朕要是不如卿之所意,卿意欲何为?”
听到这话,刘一燝脱下官帽,摆在了身前,跪地说道:“臣年事已高,不能再为朝廷效劳,故请陛下放臣归乡颐养天年。”
朱由校连表面工作都不做了,直接回答:“准!”
满朝哗然一片,新任阁臣周嘉谟出声恳请皇帝收回成命,言说刘阁臣为官清廉,朝中政务离不开他。
朱由校笑了,说道:“明明是刘卿年事已高向朕请辞,怎么到周卿这里,变成了朕要革了刘卿的内阁大臣职位呢?”
见皇帝如此行径,周嘉谟气不打一处来,正当他伸手准备摘官帽时,被眼疾手快的首辅叶向高伸手拦住。这个时候一道不容置疑的声音传到了众臣耳中。
“既然周卿也打算请辞,那朕要是厚此薄彼,岂不是非君主所为?准了!还有谁要请辞的?朕无有不同意的。”
叶向高瞪大了无辜的眼神看着皇帝:爷,我拦住了。
周嘉谟:爷,我帽子还没摘呢,我就是做做样子而已。
......
礼部尚书孙慎行面色凝重地走出队列,向着朝堂之上的皇帝朱由校躬身行礼,言辞恳切地请求辞去官职。紧接着,刑部左侍郎乔允升、礼部左侍郎顾大章、都察院右都御史高攀龙以及御史侯恂等人也依次出班,同样表达了想要辞官归隐之意。面对众人的请辞,朱由校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表示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