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守军最高指挥官的 26 师师长杨光裕和 27 师师长冉天胤,此刻他们脸上原本的运筹帷幄、云淡风轻早已消失不见。经过一夜激烈的战斗,连他们身上都多处负伤,鲜血染红了战袍,这足以说明当前明军的处境有多么艰难。
就在守军还来不及喘息之际,又有一股五千余骑兵开始排起了整齐的队列,如汹涌的潮水般再度发动了猛烈的攻势。这股骑兵显然是新支援而来的生力军,他们在体力和精神上都占据着绝对的优势。
杨光裕和冉天胤对视一眼,彼此都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疲惫和无奈。沉默片刻后,杨光裕猛地骂道:“妈了个巴子的,这仗不能这么打下去了!”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决绝,“老冉,等会儿我带两千弟兄出城去阻击敌人,你在城内多设置些障碍物,就算他们踩着老子的尸体冲进来,也绝不能让他们的马跑起来!”
他紧紧地攥住冉天胤的胳膊,仿佛要将全身的力量都传递给他一般,恳切地说道:“咱们新军是皇帝陛下亲自组建的,他老人家对咱们寄予了厚望,全国百多万新军中,还从未出现过逃兵!我们决不能成为第一个开此先例的人!哪怕今天会面临全军覆没,我们也要昂首挺胸、视死如归!等会儿你安排一些督战队,一旦发现有人胆敢逃跑,就立刻开枪射击,绝不能心慈手软!咱们功德林见!”
冉天胤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表示完全明白。他知道今天的局面已经陷入绝境,两条腿无论如何也跑不过四条腿,更何况他们是孤军深入,根本无法也没有机会与济尔哈朗所部取得联系。所以,现在的一切都只能依靠他们自己去拼搏。
两人之间的交流简洁而迅速,短短不到两分钟的时间,便完成了所有的沟通。冉天胤没有去关注杨光裕如何挑选敢死队,而是迅速下达命令,派遣一个伤兵满营且人数不满编的营队负责坚守南段城墙,以防止南岸的敌人渡河。剩余的几千人则开始在城中挖掘陷马坑,每一座建筑物里都布置了不等的兵力。他还将原先封堵在缺口处的粮袋阵扩大到了全城范围。
哪怕是每一处兵力比较分散,他也要逐层抵抗,绝不轻易放弃任何一处阵地,坚决一点一点地消耗敌人的有生力量。与此同时,他还将所有的火炮全部集中起来,并将炮口对准了北门外的空地位置。毕竟,骑兵的冲击力是非常强大的,如果不能有效地遏制住他们的冲锋,那么两千人组成的防线都有可能在瞬间就被击溃。
当炮兵们刚刚调整好位置,敌军的五千骑兵已经如狂风暴雨般地完成了加速,他们如同一群凶猛的野兽,咆哮着向塞梅伊城堡狂奔而来。眼看着敌人越来越近,塞梅伊城堡的守军们都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伴随着炮兵指挥官的一声怒吼,二百门十二磅炮同时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巨响,仿佛整个大地都在为之颤抖。二百枚炮弹如同流星一般,划破长空,以惊人的速度飞向了骑兵阵型。
随着炮弹落地炸响,巨大的爆炸威力瞬间将数百人和马炸得粉碎,残肢断臂四处横飞,伴随着滚滚浓烟冲向云霄。敌军原本整齐的队列,在这突如其来的打击下,不可避免地出现了巨大的缺口。
然而,这并没有影响到准噶尔人的决心,他们面对如此惨烈的景象,不仅没有丝毫退缩,反而更加疯狂地抽打战马,催促它们继续冲锋。吃疼的战马在主人的鞭笞下,再次将速度提高了一个级别,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直扑塞梅伊城堡。
就在这紧要关头,明军的迫击炮终于也开始怒吼了,它们的炮弹如同雨点一般砸向了准噶尔人的骑兵。一时间,战场上炮声隆隆,火光冲天,喊杀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惨烈而又悲壮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