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这紧绷至极的一瞬间,林星河的心神却突然被另一股力量牵引而去——那是一种来自内心深处、更为古老也更加强大的召唤。
随着意识逐渐模糊,周围的一切似乎开始变得遥远且不真实。
等到她重新找回自己的时候,发现自己正站在一处陌生而又熟悉的庭院之中。
夜色如墨,四周静谧得几乎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不远处,一名黑衣人喉间发出蛇类特有的嘶鸣,月光在他青灰色鳞甲上折射出冷光;妹妹林月河的药箱在夜风中摇晃,碎瓷片刮过铜锁的声响像根细针,正一下下挑着她的神经。
但她的手指忽然触到颈间玉坠——那是母亲留下的剑冢钥匙,此刻正随着她的心跳微微发烫。
第六重剑魄在经脉里翻涌,像一团被封在冰茧里的火,每一次流转都在灼烧她的丹田。
\"月河。\"她的声音比夜风还轻,伸手按住妹妹肩膀。
小丫头的肩骨硌得她掌心生疼,就像三年前冬夜里,两人挤在柴房草堆里时,月河也是这样瘦得只剩一把骨头。
那时月河用碎瓷片划破林越手背,鲜血滴在结冰的地面上,红得像团烧不起来的火。
现在那团火在月河眼底烧得更旺了。
\"姐姐。\"月河突然把药箱塞进她怀里,\"去剑冢。\"
林星河瞳孔微缩。
药箱里传来熟悉的腥甜——是她教月河调配的鹤顶红混合曼陀罗,足够让三个成年男子当场暴毙。
小丫头指尖在她手背上快速敲了三下,那是她们被关在柴房时约定的暗号:危险,速离。
庭院里传来林风的冷笑:\"等她拿到第六重剑魄......\"
林星河瞬间明白。
原来林霄让林风勾结邪修,既盯着她的剑魄进度,又盯着月河的命盘。
而月河早就在药箱里备好了毒,就像她早就在柴房梁上藏了三把淬毒短刀。
\"走。\"她反手攥住月河手腕,拽着人往柴房后墙跑。
墙根下有个狗洞,是她们上个月用劈柴刀挖的,仅容两个瘦小姑娘通过。
月河的药箱磕在砖头上,发出\"当啷\"一声,惊得槐树上的乌鸦扑棱棱飞起。
黑衣人猛地转头,鳞甲摩擦声像砂纸擦过石板。
林星河感觉后颈发凉——那是被高阶修者锁定的征兆。
她咬牙将月河推进狗洞,自己转身抄起墙角的劈柴刀。
刀身锈迹斑斑,却在接触玉坠的瞬间泛起青光。
\"小丫头片子。\"黑衣人嘶啦嘶啦吐着信子,\"把命盘交出来,饶你不死。\"
林星河没说话。
她能听见自己血液流动的声音,每一滴都在喊:杀了他,杀了他。
但她更清楚,此刻暴露剑魄力量只会让月河更危险。
她握紧劈柴刀,假装踉跄后退,刀尖却悄悄划向自己掌心——鲜血滴在青石板上,混着夜风里的药味,正是月河最擅长的引蛇散。
黑衣人果然顿住,蛇瞳眯成细线:\"毒?\"
\"姐姐!\"月河的声音从狗洞外传来,带着刻意的哭腔,\"我害怕,你快来!\"
林星河松了口气。
她知道月河会绕到前院引开巡夜的护院,也知道林风不敢真动手——林霄需要她活着拿到剑魄。
她转身冲进狗洞时,劈柴刀在墙上刮出火星,像极了被吓破胆的小丫鬟。
直到确认身后没有脚步声,她才放缓脚步。
月光透过树冠漏下来,在青石板上碎成银斑。
林星河摸出怀里的玉坠,指尖刚碰到那抹温凉,眼前便泛起白光——是剑冢秘境的入口开了。
秘境里的石笋还是老样子,泛着幽蓝的光。
但今天不一样,空气里漂浮着细碎的剑气,像无数把小剑在跳舞。
林星河刚落地,身后就传来破空声。
她本能地侧身,一把铁剑擦着耳际钉进石笋,震得整座秘境嗡嗡作响。
\"林星河!\"林风从石笋后钻出来,额角青筋暴起,\"把解开'七星锁魂阵'的符咒交出来!\"
林星河瞳孔骤缩。
这个总在她打水时帮她提桶的少年,此刻眼中满是疯狂。
他腰间的铁剑还在震颤,剑身上缠着暗红色丝线——那是林家禁术\"血契\"的标记,说明他被下了血咒。
\"你......\"
\"少废话!\"林风挥剑再刺,剑气裹着腥气扑面而来。
林星河这才发现,他的虎口裂开了血口,鲜血正顺着剑脊往下淌——血契催发,他在燃烧自己的精血。
她后退半步,指尖按在玉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