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极极昼的天空被血色雾霾笼罩,阳光无法穿透,世界沉浸在一片诡异的暗红之中。
冰原上,巨大的青铜门消失,只留下凌乱的冰层与一道深不见底的裂缝。
江疏影化作的冰雕静静矗立在裂缝边缘,眼角一滴血泪凝固,诉说着无尽哀伤。
苏晚晴靠近冰雕,冰层下却突然闪过微光——天医门至宝《太素脉诀》静静躺在那里。
正当修真者们不甘退去,冰雕血泪滑落,奇异纹路指引苏晚晴击碎冰层,医书现世。
星空深处,神秘身影低语:“你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南极的极昼,本应是永恒的白昼。可此刻,天空却被一层浓得化不开的血色雾霾死死捂住。阳光徒劳地撞击着这诡异的帷幕,无法穿透分毫,整个冰原沉陷于一种令人窒息的暗红里。曾经矗立着巨大青铜门的地方,如今只余一片狼藉。破碎的玄冰如巨兽的利齿,狰狞地刺向血色的苍穹,一道深不见底的幽暗裂缝,如同大地被硬生生撕开的伤口,无声地横陈在凌乱的冰层之上。
就在这触目惊心的裂缝边缘,一尊冰雕静静伫立。
那是江疏影。
寒冰完美地凝固住了她最后的神情,眼睑微垂,仿佛只是沉入了一场过于疲惫的梦境。然而,那紧闭的眼角,一滴晶莹的血泪却触目惊心地悬挂着,凝固在剔透的冰晶之中。那一点刺目的殷红,是冰封世界里唯一的异色,像一颗永不愈合的心头痣,无声地诉说着一种深入骨髓、足以冻结时光的哀伤。
苏晚晴踏过碎裂的冰碴,脚步轻得如同怕惊扰亡魂。她停在冰雕前,空气里弥漫着劫后的死寂和冰寒。血瞳之力在眼底深处无声流转,映照着眼前这尊熟悉又陌生的冰像。万千思绪在她胸中翻涌冲撞,最终只化作一声低得几乎被寒风卷走的轻唤:“疏影…”
指尖带着试探,小心翼翼地触上那冰冷的表面。
一股刺骨的寒意瞬间沿着指尖,如毒蛇般噬咬而上,激得她周身血脉都微微一滞。那并非单纯的寒冷,其间裹挟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源自江父残魂的阴邪气息,冰冷中带着腐朽的死意,令人神魂都为之颤栗。
就在此时,异变突生!
冰层深处,紧贴着冰雕底座下方那幽暗的裂缝边缘,一点微光毫无征兆地刺破了厚重的暗红与玄冰的冷冽。光芒极其微弱,如同风中残烛,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执着地闪烁着。
苏晚晴心头猛地一跳,血瞳瞬间收缩,所有感知凝成一线,穿透层层坚冰,向那光源深处探去。
冰层之下,幽暗的裂缝侧壁,一本古书静静躺在那里。书页不知何种材质所制,非金非玉,却在幽暗中散发着柔和的微光。书页边缘隐约可见古拙奇奥的篆文,流动着深邃的智慧气息。一股磅礴而精纯的生命源力,如同沉睡巨龙的吐息,透过冰冷的隔绝隐隐传来,与周遭的血腥阴寒格格不入。
“《太素脉诀》!”苏晚晴的呼吸骤然一窒,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震动脱口而出。
天医门失传千年的无上圣典!传说中直指医道与生命本源,蕴含逆转阴阳、洞悉天地造化之秘的终极宝卷!它竟被深埋在这万丈冰渊之下,如同冥冥中早已埋下的伏笔,在一切尘埃将定未定之际,悄然显露真容!
一股狂喜尚未完全升腾,异变再起!
“嗡——”
一阵沉闷而剧烈的空间震荡毫无预兆地从极远处横扫而来,撕裂了冰原死寂的幕布。苏晚晴霍然抬头,血瞳穿透弥漫的血色雾霾。
只见天际尽头,虚空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湖面,剧烈地扭曲荡漾。一道道或清光湛然、或魔气森森的遁光正狼狈不堪地从那扭曲的涟漪中仓惶倒射而出。正是那些曾觊觎此地、参与围攻的修真者!
他们脸上再无半分仙风道骨或邪魅狂狷,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惊悸、无法掩饰的肉痛,以及被强行驱离的不甘。有人道袍破碎,有人魔甲崩裂,甚至有人口鼻溢血,气息紊乱。显然在青铜门崩毁、江父残魂被最终击溃的刹那反噬中,付出了惨重代价。
“终于…退走了么?”苏晚晴喃喃低语,绷紧的心弦终于松了一瞬,一股沉重的疲惫感席卷全身。血瞳深处映照着那些仓惶远去的流光,她知道,这场席卷天地、将南极化作炼狱的惨烈大战,终于接近了尾声。
然而,这退却的遁光并未带来真正的安宁。冰原上依旧弥漫着江父残魂消散后留下的、如同附骨之疽般的阴冷怨念。头顶那轮被血雾扭曲的“血月”依旧高悬,散发着妖异不祥的光晕。那源自异界的恐怖力量并未真正消散,它如同潜伏的毒蛇,只是暂时蛰伏,随时可能再次掀起腥风血雨。
目光收回,再次落在那尊凝结着血泪的冰雕之上。疏影依旧在冰封中沉睡,那滴血泪是唯一的鲜活印记。就在苏晚晴的目光触及那滴泪珠的刹那——
滴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