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江水之上。
十几个黑衣人趁着夜色,爬上了刘氏货船,沿着船舷一路向船头溜去。
刘氏不像九姓豪族那般财大气粗,家里养不起私兵,船上值夜的都是些普通家奴。
领头的黑衣人悄悄靠近船舱后一名站岗的家奴,伸出左手死死捂住他的嘴,右手短剑猛地刺入后心。
那家奴未来得及吭出一声,便一命归西。
登船的黑衣人一连杀了三人,等到杀第四人时,那家奴终于喊出了声音。
其他人听到喊声,纷纷拿着火把赶过来。
眼见露了行踪,十几个黑衣人拔出短刀利刃冲了上去。
甲板上,打斗声响起,惊叫声、惨叫声混成一片。
船舱内。
霍启和刘洛水听到舱外嘈杂的叫喊声,急忙拉开门向舱外跑去。
刚到舱门口,一名家奴瞪大着眼睛,惊慌失措的跑进来,嘴里不停大喊,
“水匪!袭船!水...”
身后领头的黑衣人追着他进来,一刀将他脖子砍断一半,那家奴脑袋在肩膀上折成了九十度,向前扑倒在刘洛水身上。
死尸把她压倒在地上,血从腔子里喷出来,扑了她一脸。
她只觉眼前一片血红,嘴里腥咸温热,伸手胡乱推着压在身上的尸体,吓得惊声尖叫起来。
霍启也吓了一跳,顺手捡起家奴掉在地上的短棍,朝着黑衣人没头没脑的抡了过去。
舱门口的通道很窄,只够一人通行,家奴的尸体横在地上堵住了黑衣人,他手里的短刀又没有霍启的棍子长,一时间够不到霍启,被结结实实打了几棍。
黑衣人抱着头向后踉跄两步,等眯着眼看清了霍启的脸,眼神顿时变得阴毒,
“原来你在船上!”
低吼一声,猛地从死尸上蹦了过来,劈头砍向霍启。
眼见他这一刀势大力沉,霍启不敢随意用木棍去挡,急忙转过身向舱里跑去。
黑衣人脚下不停,举着刀追了上去。
跑了几步,霍启忽然顿住身,抡起短棍回身打向黑衣人。
他急忙侧过头,这一棍正打在肩膀上。
黑衣人忍着痛,抬起一脚踹在霍启肚子上,顿时把他踹进刚才与刘洛水作画的房间里。
黑衣人举起刀跟着冲了进去。
霍启爬起身,顺手抓起桌上的砚台扔过去,正打在他脸上。
墨汁飞溅出来眯住了眼,他一只手揉着眼,另一只手拿着刀胡乱砍起来。
霍启举起短棍比划几下,发现无处下手,便急忙从他身边溜出门去。
舱门口。
刘洛水还躺在死尸身下惊叫个不停。
霍启把她拉出来,眼见舱门外人影晃动,惨叫声不断。
一闪身,拉着她躲进一旁的小门,沿着木梯下到了货仓里。
货仓内漆黑一片,两人沿着装书的木箱一路摸索到舱尾,蹲在两只箱子后躲了起来。
刘洛水哆嗦的像从冰窟里捞出来的兔子,颤声道,
“刘家...刘家一直做...船运买卖,从没...从没听说过...这条江上有什么水匪。”
霍启心里也在纳闷。
瞧刚才那人的德行好像认识我...
妈的他是谁啊?
刘洛水刚要说话,霍启急忙捂住她的嘴,
“嘘...”
黑暗里传来脚步声。
声音一路从木梯上下来,渐渐向两人靠近。
霍启猫腰躬身,双手紧攥着短棍,紧张的盯着木箱一侧的拐角。
脚步声停在了木箱了另一侧。
霍启浑身绷紧,几乎就要冲出去。
“头!”
木梯上传来喊声,
“天亮了,江面上出船了,咱得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