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初歇的云城笼罩在潮湿的雾气中,苏家别墅的鎏金壁灯在长廊投下扭曲的阴影,宛如无数双窥视的眼睛。林渊的指尖摩挲着羊皮卷上\"书房\"的红圈,青铜残片在口袋里发烫,烫得他胸腔发疼。雕花木门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檀木书架上的《黄帝内经》突然无风自动,泛黄信笺飘落的瞬间,他看见母亲年轻时的字迹在月光下泛着血锈色:\"苍云山九窍,藏着林家最后的守护\"。
暗格里的半块青铜残片泛着幽光,纹路与他怀中的残片严丝合缝,仿佛在等待千年的重逢。林渊的呼吸变得急促,指尖即将触碰的刹那,冰冷的枪管突然抵住他的后脑。苏明远浓重的酒气喷在颈后,混着廉价香水与血腥的气息:\"把你的残片交出来。\"月光透过百叶窗,在苏明远扭曲的脸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纹路,他歪斜的西装领口下,暗红的巫蛊刺青正随着剧烈的喘息起伏,宛如活物。
\"你早就知道老爷子中毒的真相?\"林渊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目光却始终紧锁着暗格中的残片。体内玄天锁的裂痕如蛛网般蔓延,每一次心跳都伴随着撕裂般的剧痛,仿佛有无数根钢针在骨髓里搅动。
苏明远突然癫狂地大笑,枪管狠狠砸在林渊头上:\"知道又如何?从你踏入苏家的那天起,就是我们棋盘上的棋子!\"他的笑声戛然而止,整栋别墅突然剧烈震动。水晶吊灯轰然坠落,在地面砸出蛛网状的裂痕,无数尸虫如黑色潮水般涌出,甲壳碰撞的声响令人头皮发麻。
玄色斗篷在腥风中猎猎作响,为首的黑衣人踏着尸虫缓步走来。他怀中的青铜古棺流转着诡异的光晕,棺盖上的符文与林渊胸口的残片共鸣,震得他耳膜生疼。当黑衣人揭开兜帽,林渊瞳孔骤缩——那张本该葬身大海的脸,左脸爬满青铜色的诡异纹路,右眼是镶嵌着符文的机械义眼,转动时发出齿轮咬合的咔嗒声。
\"林渊,你以为救了人就能高枕无忧?\"苏振宇的声音像是从深渊传来,每一个字都带着金属摩擦的刺耳声,\"这具棺材,需要苏家血脉做祭品...\"他枯瘦的手指抚过棺盖,青铜表面突然浮现出人脸浮雕,正是苏明远惊恐扭曲的面容。
就在这时,原本虚弱的苏老爷子突然暴起。老人枯瘦如柴的手指如铁钳般掐住林渊的脖子,浑浊的眼球泛起诡异的青光:\"孙儿,这次爷爷不会再失手了!\"林渊这才发现,老爷子后颈处贴着半张泛黄的符咒,边缘还沾着墨绿色的黏液,正是巫术中控制傀儡的\"拘魂符\"。
青铜残片在林渊胸口疯狂震动,发出蜂鸣般的尖啸。滚烫的鲜血顺着鼻腔流下,他看着玄天锁的封印在皮肤上寸寸崩解。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六岁那年暴雨夜,母亲背着他狂奔,身后传来青铜器物碰撞的声响;十二岁时,父亲被戴着青铜面具的人拖进苍云山;还有昨夜苏婉晴脖颈后的胎记,此刻与眼前的古棺符文完美重合。
\"你们究竟想干什么!\"林渊喉间发出低吼,双手死死抓住苏老爷子的手腕。他的指甲深深陷入老人的皮肉,却发现流出的血是诡异的墨绿色,还带着尸虫特有的腥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