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微思索给了一个算是周全的处置：“既然父皇已经处置了犯乱之人，余下的不如罚奉一年，太子师加杖责二十。”

慕景易呼吸微重，左手又重新摁回了太阳穴上，略一思索后才道：“便按你说的办吧！”

“是。”

于是他们父子三人细细商议过后，将此事层层罚下，到了那人的上司头上，总共罚了十二人。

二人自金銮殿中走出后，慕嘉言脚步变得缓慢，看起来有些低落。

他瞧着慕嘉言走在后边，故而停下了脚步，等了片刻。

待人行至身侧时，他方开口询问：“怎的这般神情？”

慕嘉言抬眸：“哥哥此番本该顺着父皇的意思，方才父皇分明是动了......如今这样的处置也只是扬汤止沸。”

慕谨言没多言语，只是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先回府吧。”

他今日之所以会这样做是想让这些太子党明白，他们的主子不光护不住他们，还因为手底下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牵连了他们。

这些人当中或许也有忠心耿耿的，但也一定会有怀恨在心的。

尤其是是太子师明子谦，这个人是个只能同甘不能共苦的，日后太子被废，第一个倒戈的人一定是他！

——早些年前这人刚中进士的时候，父皇便对他很是另眼相待，当时就有心指了他到翰林院做修撰。

这一做便是三年，与他同期的人多少都有了升迁，而他却一直毫无怨言任劳任怨。身边的人也对他颇有嘲弄之意，他表面上也未曾计较过。

父皇觉得把人磨得差不多了，才召他觐见。

——问他这些年是否觉得委屈。

他彼时只答：“为人臣者，无论身居何职，都须得慎重其事，持之以恒。”

他的这番话当时就让父皇觉得自己没有看错人，他又是出身寒门，所感所悟自然要跟那些不知人间疾苦的世家更懂得体贴百姓。

当时父皇还给了他两个选择，一是待在翰林院继续一步一步往上熬。二则就是让他担任太子师，同另外两位花甲之年的大人，一起负责太子教习。

他毫不犹豫选了后者。

年轻有抱负的进士郎，为了自己的前途作长久打算，大多数人都会选择更为艰难的那条路。

而他，一听见慢慢往上熬，便不再考虑。

跟着太子混，怎么着也得比自己埋头苦干升迁快。

虽无实权，但地位颇高，日后等太子一继位，他便是最受器重之人。

或许太子到时候一高兴，还能给他封个相国做做。

他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

彼时他也才二十出头，与他共事的太傅，太保没几年就因到了年岁，相继离世了。

他便成了太子最信任的人。

但，在太傅，太保二人久病缠身，知道自己时日无多。

还特意拖着病躯，来宫里见了一趟父皇，彼时年幼的慕谨言也在场。

这二人说了一番关于明子谦为人的事情，说他并非外表那般至诚高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