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馆重建那日,谢承渊特意在窗前种了棵桃树。
江逾朝笑他:“哪有把桃树栽在院子中央的,挡了阳光。”
他却只是嘿嘿笑,说:“挡了就挡了,朝朝喜欢就好。”
转眼入春,桃花开得一院子都是。
谢承渊每天清晨都要搬个小板凳坐在树下,看花瓣落进江逾朝煎药的砂锅里。
江逾朝拿他没辙,只好把花瓣小心翼翼挑出来,夹在医书里。
“朝朝,”这天谢承渊突然蹲在正在晒药的江逾朝面前,眼睛亮得像天上的星星,“你看桃花都开了。”
江逾朝抬眼看他,阳光透过花瓣洒在谢承渊发白的鬓角,竟有种不真实的温柔。“嗯,开得正好。”
谢承渊却从怀里掏出朵刚摘的桃花,小心翼翼别在江逾朝发间:“当年说带你看长安花,一直没兑现。现在桃树开了,也算……”
“谢承渊,”江逾朝打断他,指尖捏着书页边缘,“去长安吧。”
谢承渊愣住了,眼里的光瞬间更亮:“朝朝,你说真的?”
“嗯,”江逾朝点头,嘴角忍不住上扬,“不过先说好了,我走不动,你得背着我。”
谢承渊笑得像个傻子,连连点头:“背!我背着你!就算是爬,也把你背到长安去!”
幼童在旁边玩泥巴,听见了蹦过来:“我也要去!我要骑在谢护工脖子上看花花!”
谢承渊一把将幼童扛在肩上,又蹲下身让江逾朝上来。
江逾朝犹豫了一下,还是趴到他背上。
谢承渊的背很宽,带着淡淡的香,和当年在战场上闻到的血腥味完全不同。
“坐稳了?”谢承渊伸手往后托了托他的腿。
“嗯。”江逾朝把脸埋在他后颈,声音闷闷的。
一路从边境走到长安,足足走了半个月。
谢承渊背着江逾朝,幼童骑在他脖子上,三人一狗,慢慢悠悠地走。
路过城镇时,有人认出了谢承渊,惊讶地张大嘴巴:“那不是镇北将军吗?怎么……”
谢承渊却只是抱紧了背上的人,沉声说:“我现在是护工,护着我家朝朝的护工。”
江逾朝在他背上偷偷笑,手指玩闹地扯了扯他的耳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