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徐鑫的意识在这痛苦而微妙的循环中,如同走钢丝般艰难维持,熟练度缓慢爬升到【基础吐纳术:初窥门径(5\/100)】,龟息术也达到【入门(7\/100)】时——
【叮!检测到宿主基础吐纳术、龟息调息术熟练度同时达到临界点!】
【触发技能融合与进阶!】
【“龟息吐纳法”(被动)解锁!】
**【龟息吐纳法(被动·入门)】**
**效果:** 在深度昏迷、重伤或极度虚弱状态下自动生效。以极其缓慢、低耗的方式,持续引导微弱外界灵气(效率极低)与激发自身龟息本源能量,进行基础吐纳循环。具有微弱滋养经脉、稳定伤势、延缓生机流逝效果。无法用于主动修炼提升修为。
**熟练度:** 0\/1000(被动技能,熟练度随持续时间自然增长)
**备注:** 重伤保命神技!虽杯水车薪,但聊胜于无。请宿主尽快寻求根除火毒之法!
随着这道提示,徐鑫那原本需要他极其艰难、主动凝聚意念才能进行的“引气归元”过程,仿佛被嵌入了一个自动的、极其微弱却持续不断的循环程序!虽然效率低得令人发指,引来的那点稀薄灵气和龟息能量更是微乎其微,对严重的经脉灼伤和跗骨灵焰来说如同蚍蜉撼树,但这股力量却如同最坚韧的蛛丝,顽强地维系着他那如同风中残烛的生命之火不再继续黯淡下去,甚至…让那持续不断的灼痛感,极其极其微弱地…向下压了那么一丝丝!
一种沉重的、但相对“安稳”的昏迷感,取代了之前那种随时会彻底沉沦的绝望。
……
奉天殿。
早朝已散,空旷的大殿内只剩下御座之上那孤高的身影。朱元璋端坐在宽大的龙椅上,冕旒早已摘下,露出一张线条刚硬、如同刀劈斧凿般的脸庞。他微微闭着眼,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冰冷的鎏金扶手,发出单调而沉闷的“哒…哒…”声。
殿内侍立的太监宫女们垂手肃立,连呼吸都放到了最轻,生怕惊扰了这位心思难测的帝王。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形的、令人窒息的低气压。
“毛骧。”朱元璋的声音不高,却如同冰冷的铁块砸在空旷的大殿里,带着一种穿透骨髓的寒意。
一直如同影子般侍立在丹陛下阴影里的锦衣卫指挥使毛骧,无声无息地踏前一步,躬身:“臣在。”
“东宫那边,”朱元璋依旧闭着眼,手指的敲击节奏没有丝毫变化,“如何了?”
毛骧的头垂得更低,声音平板无波,却清晰地传递着每一个字:“回陛下。太子殿下自昨日酉时末刻服下徐行走所献‘五脏安神粥’后,脉象渐趋平稳,沉取已有根,心脉较前有力。昨夜子时及今晨寅时,又各短暂醒转一次,虽神智不甚清明,但能辨识皇后娘娘,且能少量进粥。张世安言,殿下元气已有微弱复苏之兆,凶险…稍缓。”
“哦?”朱元璋敲击扶手的手指,极其细微地停顿了那么一瞬。他依旧闭着眼,脸上看不出喜怒,“凶险稍缓…元气复苏…好,好啊。” 他的语气平淡,听不出是欣慰还是别的什么。
毛骧沉默了一下,继续道:“至于徐行走…昨夜其伤势突发恶化,情况一度极其凶险,几近…几近生机断绝。幸得太医院全力施救,方才勉强稳住。然其至今昏迷不醒,气息微弱,体内那股…霸道火毒依旧盘踞难除。张世安言,其伤势过重,能否醒来,尚属未知之数。”
“火毒?昏迷不醒?尚属未知?”朱元璋缓缓睁开了眼睛。那双眼睛,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没有丝毫波澜,却透着一股洞察一切的锐利和冰冷。他看向毛骧,“那碗粥…皇后亲自尝过?”
“是。”毛骧回答得毫不犹豫,“皇后娘娘昨日于御膳房亲尝,言其‘温润滋养,气韵平和,甚好’。并言待殿下苏醒,亲自喂服。”他顿了顿,补充道,“张世安亦亲尝,言其虽非正统药方,但用料平和,无大寒大热大滋大腻之弊,于殿下当前温养,或可一试。”
朱元璋沉默了。手指重新开始敲击扶手,节奏比刚才快了一丝。
“祥瑞…”他口中低低吐出两个字,声音轻得如同自言自语,却带着一种沉甸甸的分量。
“徐鑫…徐守拙…”他咀嚼着这个名字,目光投向奉天殿外那片被高墙分割的、四四方方的天空,眼神深邃难明。那眼神里,有对儿子病情好转的一丝难以察觉的松动,有对那碗“奇粥”效果的审视,但更多的,是一种帝王面对“未知”和“不受控力量”时,本能的猜忌与冰冷的算计。
一个能掌心冒火点灶台、能献出效果奇诡的“安神粥”、自身却又被“火毒”反噬得生死不知的“祥瑞”…这到底是天赐福星,还是…妖邪祸根?他需要亲眼看看!看看这个被他“请”进宫的“神仙”,到底是真能续他儿子性命,还是…另有所图!
“传旨。”朱元璋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冷硬,斩钉截铁,“命人将徐行走抬来。朕…要见见这位‘祥瑞’。”
毛骧心头猛地一凛!抬来?陛下要用“抬”的?这绝非简单的召见!他立刻躬身,声音依旧平板无波,却透着一股森然:“臣遵旨!即刻去办!”
他转身,脚步无声却迅疾地消失在奉天殿侧门的阴影里。
空旷的大殿内,只剩下朱元璋手指敲击扶手的“哒…哒…”声,以及那无形中更加凝重、几乎要凝固成实质的冰冷威压。侍立的宫人们,将头埋得更低,连大气都不敢再喘一下。
东宫偏殿。
张世安刚刚为徐鑫换完药,看着那依旧惨白如纸、毫无生气的脸,还有右臂布条下隐隐透出的、如同烙铁般的灼热感,他忍不住又叹了口气,对着旁边的小太监低声吩咐:“参汤…再喂一点,能喂进去多少是多少…”
就在这时,偏殿的门被猛地推开!不是宫女,而是两名身着飞鱼服、腰佩绣春刀、面无表情的锦衣卫力士!他们身后,跟着毛骧那张如同万年寒冰的脸。
“张御医。”毛骧的声音没有任何温度,目光扫过床上的徐鑫,“陛下口谕,召徐行走即刻觐见。”
“什…什么?!”张世安吓得差点跳起来,脸都白了,“毛…毛帅!徐行走他…他这模样如何能觐见陛下?!他…他现在连动一下都做不到!气息奄奄,随时可能…”
“陛下的旨意。”毛骧打断了他,语气不容置疑,“是‘召见’,亦是‘恩典’。”他目光落在徐鑫身上,如同看着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找副担架,抬着走。动作轻点,别让他死在半路上。”
两名力士立刻上前,动作麻利却毫无温情地将如同破布娃娃般的徐鑫从硬板床上抬起,放在一副早已准备好的简陋担架上。
“这…这…”张世安急得满头大汗,却又不敢阻拦锦衣卫和圣旨。
担架被抬起,徐鑫的身体随着晃动,发出一声极其微弱、如同呻吟般的闷哼。他依旧紧闭双眼,深陷在龟息吐纳的被动循环中,对外界的一切毫无所知。唯有包裹着布条的右手,在担架的晃动中,指尖似乎又极其轻微地抽搐了一下。
毛骧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转身,大步流星地在前引路。两名力士抬着担架紧随其后。
张世安追到门口,看着锦衣卫簇拥着担架消失在宫道拐角,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陛下此刻召见一个半死不活的“祥瑞”…这到底是福是祸?
偏殿内,只剩下浓重的药味,和一丝若有若无、仿佛来自地狱的焦糊气息,在空气中无声地盘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