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黄突然凑过来,用鼻子拱了拱郝见仁的手,左耳伤疤金光闪烁,在昏暗的洞穴中格外显眼。郝见仁挠挠它的下巴:\"你也觉得该去试试,对吧?\"
红绫飘到洞口,望着西北方向的夜空,血色长发在风中飞舞:\"三日后你要赴冷月之约,现在去找剑太冒险了。\"
\"等等!\"郝见仁突然灵光一闪,从怀里掏出玉简,\"你说剑冢在乱葬岗,而寒月潭在玄天宗后山...\"他在地上画了个简单的地图,用石子标记位置,\"这两处是不是离得很近?\"
红绫转身,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你想一箭双雕?\"她沉思片刻,血色瞳孔中光芒流转,突然笑了,\"倒也不是不行。剑冢入口确实离寒月潭不远,如果计划得当...\"
郝见仁兴奋地搓着手,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那就这么定了!先去剑冢拿痴汉剑,再去寒月潭会冷月仙子!有了两把剑,谈判也有底气!\"
\"白痴,哪有这么简单。\"红绫白了他一眼,血色身影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剑冢危机四伏,就算你能混进去,也不一定能活着出来。更别说还要在子时前赶到寒月潭。\"
郝见仁不以为意,从行囊里翻出一块炭和几张皱巴巴的纸,就着微弱的月光开始写写画画:\"首先,我们需要测量脸皮厚度...\"
红绫差点从空中栽下来:\"你认真的?\"
\"当然!\"郝见仁一本正经地点头,炭笔在纸上划出奇怪的图形,\"那老丈说痴汉剑对脸皮厚度有严格要求,我们必须科学测量,确保万无一失。\"
大黄好奇地凑过来,湿漉漉的鼻子几乎贴在纸面上,狗脸上写满了疑惑。红绫飘到郝见仁肩头,看着他画出的奇怪装置——一个类似卡尺的东西,但测量面是柔软的皮革,旁边还标注着各种奇怪的符号和数字。
\"这是'脸皮厚度测量仪'。\"郝见仁得意地解释,手指点着图纸,\"用猪膀胱做接触面,可以精准测量脸皮受压后的变形程度。这里加个弹簧,用来测试回弹速度...\"
红绫沉默了三秒,突然大笑起来,血色身影在空中翻滚,长发如瀑布般散开:\"我错了,你根本不是为痴汉剑而生,你他娘的就是痴汉剑本剑!\"
郝见仁不理会她的嘲讽,专心制作他的发明。他从行囊里翻出各种稀奇古怪的材料:晒干的猪膀胱、不知从哪里顺来的铜丝、几根弹性极佳的兽筋,甚至还有一小块磁石。夜渐深,山洞里只剩下炭笔划在纸上的沙沙声,材料拼接的细微响动,和偶尔响起的红绫的毒舌点评。
\"你确定用猪膀胱?那玩意臭死了。\"
\"弹簧的弹性系数够吗?别测到一半崩了。\"
\"天呐,你居然还准备了个备用测量头...你到底有多执着?\"
不知过了多久,郝见仁终于完成了他的\"杰作\"——一个造型怪异,但看起来确实能用的测量工具。主体是木制的框架,中间是精心打磨的测量杆,两端各有一个充气的猪膀胱作为接触面,旁边还挂着一个小巧的刻度盘。
\"见证奇迹的时刻。\"郝见仁郑重其事地把装置戴在头上,调整位置对准脸颊,然后拉动侧面的绳子。
\"咔嗒\"一声,测量杆收紧,两个充气的猪膀胱挤压在他的脸颊上,将他的脸挤出一个滑稽的造型。刻度盘上的指针疯狂摆动,最终停在一个惊人的数字上。
红绫强忍笑意,装模作样地看了看:\"嗯...厚度惊人,弹性极佳,抗压能力超群...\"她突然正色道,血色瞳孔中闪过一丝赞赏,\"说真的,你这脸皮确实够格。但剑冢之行凶险万分,光有厚脸皮还不够。\"
郝见仁摘下装置,脸上还留着两个圆形的红印。他的眼中闪烁着少见的认真:\"我知道危险。但你也说过,一把红绫剑不足以对抗整个玄天宗。\"他抚摸着锈剑剑身,感受着其中传来的微弱脉动,\"我需要更多力量,才能活下去。而且...\"
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下来:\"我总觉得那守墓老人不简单。他好像...早就知道我们会去。\"
红绫怔了怔,血色瞳孔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飘到郝见仁面前,小手突然捏住他的脸颊,用力扯了扯:\"确实够厚。\"她松开手,转身背对着郝见仁,血色长发遮住了她的表情,\"既然你决定了,那就好好准备。剑冢里的剑可不像我这么好说话。\"
大黄突然站起来,左耳伤疤金光大盛,在昏暗的洞穴中如同一盏明灯。它跑到洞口,对着西北方向低声咆哮,背上的毛发根根直立。
\"有人靠近?\"郝见仁压低声音问,手已经按在了剑柄上。
红绫凝神感应片刻,摇头:\"不,是月相变化。\"她望向天空,血瞳中倒映着星辰的轨迹,\"月过中天,剑冢入口会在寅时开启片刻。那老酒鬼没骗人,现在确实是进剑冢的最佳时机。\"
郝见仁跳起来收拾行囊,将自制的测量仪和那壶\"壮胆酒\"小心收好:\"那还等什么?出发!\"
红绫化作血光回到剑中,声音在郝见仁脑海中响起:\"记住,剑冢中万不可提'借'字。那里的剑最恨言而无信之人。还有,不管看到什么,别碰,别问,别回头。\"
郝见仁系好行囊,拍了拍大黄的头。狗眼中的金光与伤疤交相辉映,在黑暗中显得格外神秘:\"走,带路!\"
一人一狗悄然离开山洞,向着西北方向的乱葬岗潜行。夜风呜咽,如同无数冤魂的哭泣,吹得郝见仁破烂的道袍猎猎作响。他额头上的红银印记微微发烫,仿佛在预示着即将到来的危险与机遇。
而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树影中,那个醉醺醺的守墓老人静静站立,哪还有半分醉意?他独臂轻抚长须,眼中精光闪烁:\"红绫剑主...痴汉剑...有意思。\"他摸了摸空荡荡的左袖,低声道,\"黄霄,你果然没看错人。\"
身影一晃,如鬼魅般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一个朱红色的酒葫芦静静躺在草丛里,壶身上的符文正散发着微弱的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