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前三个月，李桐开始觉得不对劲。

那天放学，李桐在巷口撞见赵猛。

他正跟几个男生嘻嘻哈哈，一抬头看见她，脸色瞬间变了，转身就走，连手里的烟都掉在了地上。

——他在怕她？一年前教学楼堵她那次，赵猛手也在抖，那次后就彻底消失在她眼前。这次看到就转身跑，崔琰在的时候赵猛不可能不挑衅的。这一切是崔琰离开后才出现的。

晚饭时，李桐装作不经意地问：

“爸，崔琰到底为什么转学？”

李建国夹菜的手顿了一下，没抬头：“省城教育更好，他不是一直成绩不错吗？”

“那为什么走得那么急？”她盯着父亲，“连句话都没留。”

李建国放下筷子，叹了口气：“有些事，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

这句话，反而让她更确定——崔琰的离开，绝对不简单。

第二天课间，李桐拦住了小胖。

“崔琰走之前，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小胖眼神躲闪，支支吾吾：“没、没什么啊，就说让我们几个护着你一点……”

“小胖。”她声音冷下来，“你知道骗不过我。”

小胖挠了挠头，终于压低声音：“他走之前……跟赵猛‘谈’过一次。”

“谈什么？”

“不知道。”小胖摇头，“但那天晚上回来，衣服被划开的，但没受伤。”

李桐的心猛地一跳。

她深吸一口气，继续追问：“那之后赵猛有什么异常吗？”

小胖想了想，说：“赵猛从那之后就老实了很多，也不怎么在学校里闹事了。”

李桐陷入了沉思，崔琰和赵猛的这次“谈话”背后肯定藏着什么秘密。难道崔琰是为了保护自己才转学离开的？

她想起崔琰在考试前一段时间一直在查什么东西，老往网吧和废品店。

废品站比想象中干净。

铁皮棚子下，各种金属分类堆叠，泛着冷光。老黄正蹲在一辆三轮车旁修链条，油污顺着指缝往下淌，左腿微微蜷着，像是受过伤。

“丫头，卖废品？”老黄头也不抬。

\"我找... 旧书。\" 李桐低头避开他的眼神，假装在废品堆里翻找。

\"小姑娘，\" 老黄直起腰，用扳手敲了敲身旁的钢筋堆，\"你不像是来找旧书的，有事情直接说，我知道你是谁。\"

\"您认识崔琰吗？\" 她突然开口，\"县一中的那个学生。\"

老黄的扳手停在半空，铁锈簌簌落在他开裂的劳保鞋上。

李桐攥着书包带：“崔琰之前是不是来找过你。”

扳手“咣当”砸在地上。老黄慢慢直起身，眯眼打量她：“你问这个干嘛？”

李桐盯着他发黄的指甲，“但我想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转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