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记忆投影渐渐消失，镜璃的翅膀微微颤动，似乎在为那些逝去的生命默哀。她的目光再次落在那座“自由祭坛”上，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弦的光体突然凝结成刺猬状，浑身的粒子尖端都迸发出质疑的蓝光，它愤愤不平地说道：“可是联邦的法则就如同那又臭又长的裹脚布一般，让人感到无比的束缚和压抑！你看看那些被‘文明指数’判定为不合格的星球，它们甚至连孕育原生法则的机会都被剥夺了！”

面对弦的质问，镜璃并没有直接反驳，而是挥动着翅膀，卷起了周围的宇宙尘埃。在这股强大的力量作用下，尘埃迅速聚集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粒子漩涡。

在这个漩涡的中心，一颗豌豆大小的行星开始缓缓地自转起来。随着自转的加速，行星内部的岩石层因为引力的作用自动分化为地核和地壳两部分。液态的铁核产生的强大磁场，有效地阻挡了来自恒星的风暴，保护了行星的表面。

与此同时，火山喷发所产生的甲烷和氨等气体，正在逐渐形成原始的大气层。这一切都在自然法则的支配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没有任何外来法则的干预。

镜璃轻声说道：“这颗行星并没有受到任何外来法则的注入，但它依然能够按照自然规律运行和演化。引力常数使得岩石分层，元素周期律让气体聚合，熵增定律则让火山逐渐冷却。这就是自由的真谛——不是去否定法则，而是成为法则的共同创作者。就如同人类用泥土烧制陶罐一样，我们并不是要征服泥土，而是要理解泥土的特性，顺应它的规律，才能创造出精美的陶器。”

弦的光体陷入长时间的沉默，粒子群时而聚成法典形态，时而散成无序的星云。当镜璃第三次调整翅膀的能量场时，弦突然俯冲而下，将黑洞娱乐设施的碎片重组为一座悬浮的实验室。那些曾用逻辑漏洞制造混乱的机械生命，正围坐在“法则设计台”前争论重力常数的取值区间。

“看这个。”弦的光体分化出数十个小型意识体，每个都托着不同颜色的光团，“红色是允许适度冲突的竞争法则，蓝色是强制共生的互助法则……镜璃，你说地球人如果能自己设计婚姻制度，会不会少些‘离婚率’的数据？”

镜璃笑了，她从腕间取下一枚星芒胸针，那是联邦授予守护者的勋章。胸针在实验室顶端化作“法则警钟”，钟身刻着弦最初的叛逆宣言：“每个文明都应有选择法则的自由”。当某个能量体试图设计“永生法则”导致时空扭曲时，警钟突然轰鸣，那些曾被视为叛逆的光粒子，此刻正组成稳定的纠错矩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