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鲜血混合着内脏碎片从他口中狂喷而出,在昏黄的灯光下划出一道凄艳的抛物线。
轰隆!
他的身体重重砸在后方七八步外的一段半塌女墙上,夯土和碎石簌簌落下,将他半边身子都埋了进去。他四肢抽搐了几下,脑袋一歪,彻底没了声息,只有胸口一个恐怖的凹陷,证明着那一拳的毁灭力量。
一拳!
仅仅一拳!
武者五重的草原精锐斥候头目,连人带刀,被轰杀当场!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无论是正在疯狂围攻老狼营战阵的草原斥候,还是拼死抵抗的林风等人,动作都不由自主地僵了一瞬。
城墙上只剩下狂风呼啸,以及那具嵌在女墙废墟里、死不瞑目的尸体带来的无声震慑。
“吼——!!”
短暂的死寂后,老狼营的士兵们爆发出震天的狂吼!如同被注入了一剂狂暴的强心针!世子爷那非人般的力量,那摧枯拉朽的一拳,点燃了他们心中最原始的凶悍和战意!
“杀光这些蛮子狗!”林风双眼赤红,挥刀劈翻一个因头目死亡而失神的斥候,嘶声咆哮。
士气如虹!
反观剩下的草原斥候,头领被瞬间秒杀的恐怖景象,如同一盆冰水浇灭了他们所有的凶狠。那摧枯拉朽的一拳,击碎的不仅是刀疤脸的骨头,更是他们的胆魄!恐惧如同瘟疫般在他们眼中蔓延。
“怪物…他是怪物!”一个斥候用草原语惊恐地尖叫,转身就想跳下城墙逃跑。
“想走?”
冰冷的声音如同死神的宣告,在他身后响起。
秦烈的身影如同鬼魅,一步踏出,脚下城墙砖石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他根本没用刀,右手五指张开,如同巨大的铁钳,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响,精准无比地扣向那斥候的后颈!
“不!”斥候亡魂大冒,回身一刀反撩,试图逼退对方。
秦烈眼中寒光一闪,不闪不避!
噗嗤!
弯刀狠狠砍在他的左臂外侧!布帛撕裂,但刀刃斩在皮肤上,却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如同钝刀切割老牛皮的艰涩摩擦声!
火星四溅!
那斥候只感觉一股巨大的反震之力传来,虎口崩裂,弯刀差点脱手!他惊恐地看到,自己全力一刀,竟然只在对方那古铜色的手臂皮肤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白痕!连油皮都没破开!
这…这怎么可能?!
就在他心神俱裂的瞬间,那只铁钳般的大手,已经如同跗骨之蛆,无视了砍在手臂上的弯刀,带着无可抗拒的力量,狠狠扣住了他的后颈!
“咔嚓!”
一声清脆得令人头皮发麻的骨裂声响起!
那斥候眼中的惊恐瞬间凝固,脑袋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歪向一边,身体软软地瘫倒在地,再无生息。
秦烈看都没看地上的尸体,手臂上那道白痕在气血流转下迅速隐去。他甩了甩手,仿佛只是捏死了一只臭虫。冰冷的目光扫向剩余几个肝胆俱裂的草原斥候。
恐惧彻底压垮了他们的意志。
“逃啊!”
“恶魔!他是恶魔!”
剩下的三四个斥候发出不似人声的尖叫,再也顾不得同伴,如同丧家之犬,疯狂地扑向城墙边缘,只想立刻逃离这个恐怖的地方,逃离那个如同人形凶兽般的男人!
“一个不留。”秦烈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刺骨的寒意,下达了最后的判决。
“遵命!”林风和其他老狼营士兵如同出闸的猛虎,带着复仇般的快意和暴涨的士气,怒吼着扑向那些溃逃的背影。
惨叫声、兵刃入肉声、尸体坠下城墙的闷响,很快被呼啸的狂风吞没。
战斗结束得比开始更快。
城墙上,除了呜咽的风声,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和几具形状各异的尸体。
老狼营的士兵们喘着粗气,脸上带着激战后的潮红和难以置信的兴奋,敬畏地看着那个站在敌楼阴影下,正缓缓擦拭着手上血迹的身影。
秦烈走到那刀疤头目的尸体旁,蹲下身,无视那恐怖的胸口凹陷,在他破烂的皮甲内摸索了几下。
指尖触碰到一个硬物,掏出来一看,是一块半个巴掌大小、刻着狰狞狼头的黑色金属令牌,入手冰冷沉重。令牌边缘还沾着未干的血迹。
“金狼部…”秦烈摩挲着令牌上粗糙的狼头刻痕,眼中寒芒一闪而逝。他随手将令牌抛给林风。
“收好。清理战场。”
“是!大人!”林风双手接过染血的令牌,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和崇拜。
秦烈直起身,目光再次投向城墙外那片吞噬了一切的黑暗荒滩。风沙似乎更大了,呜咽声如同鬼哭。
他站在那里,古铜色的皮肤在昏黄灯光下泛着金属般的冷硬光泽,身形挺拔如枪,仿佛刚才那场短暂而血腥的战斗,对他而言不过是热身。
“周洪…这份‘关照’,我记下了。”他低声自语,声音被风吹散,只有他自己能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