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林风飞起一脚,势大力沉,精准地踹在孙有财的后腰上!
“啊——!” 孙有财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嚎,肥胖的身体像个破麻袋一样被踹得凌空飞起,狠狠撞在窑洞冰冷坚硬的土壁上,又重重地砸落在地!五脏六腑仿佛都移了位,剧痛让他蜷缩成一团,眼前金星乱冒,差点背过气去。
冰冷的刀锋,带着死亡的气息,瞬间抵住了他油腻的脖颈。寒意刺骨!
孙有财惊恐地抬起头,正对上林风那双毫无感情、如同看死人一般的眼睛。风雪卷过林风沾着几点猩红的灰白伪装斗篷,猎猎作响,如同索命的无常。
“你……你们是谁?!好大的胆子!敢劫城守府的……” 孙有财色厉内荏地尖叫,试图抬出周洪的名头。
“城守府?” 林风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嘲讽,刀锋微微用力,在孙有财肥厚的脖颈上压出一道血痕,“周洪让你押送这些‘货’,去孝敬草原的主子?”
孙有财浑身一僵,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剩下的半截话生生卡在喉咙里。他眼中的惊恐瞬间被无边的绝望取代!对方知道!对方什么都知道!这根本不是普通的劫匪!
“不……不是……你们……” 孙有财语无伦次,冷汗瞬间浸透了内衫。
“带走!” 林风不再废话,冷冷下令。
两名老狼营精锐如同鬼魅般上前,动作麻利地用浸了水的牛皮绳将孙有财捆了个结实,又用一块散发着怪味的破布死死塞住了他的嘴。孙有财只能发出呜呜的绝望哀鸣,像条待宰的肥猪。
战斗在极短的时间内结束。除了被刻意留下活口的孙有财,其余押运的城卫军兵卒,包括那个疤脸汉子,已全部倒在血泊中,渐渐被飘落的雪花覆盖。浓郁的血腥味在寒冷的空气中弥漫开来,又被呼啸的寒风迅速吹散。
老狼营的士兵们沉默而高效地行动着。他们仔细检查每一具尸体,确保不留活口。迅速清理战场,将尸体拖入废弃的窑洞深处,用积雪掩盖大片的血迹。动作熟练得令人心寒。
林风走到马车旁,用刀挑开厚重的油毡。借着微弱的雪光,可以看到车厢里整齐码放着的木箱。他撬开其中一个箱盖。
寒光乍现!
里面赫然是一具具保养精良、闪着幽冷金属光泽的军用劲弩!旁边还有成捆的、箭头磨得锋利的精铁三棱破甲箭!
“果然是军械!” 林风眼神更冷,他拿起一具弩,熟练地检查着机括和箭槽,上面还残留着城卫军军械库特有的编号烙印痕迹,虽然被刻意刮花,但仔细辨认仍能看出端倪。
“头儿,清点完毕!弩二十具,配套破甲箭五百支!” 一个士兵低声报告,语气带着愤怒,“够装备一个小队了!这群吃里扒外的畜生!”
林风点点头,眼中寒芒闪烁:“人赃并获!按计划,连人带‘货’,秘密押回驻地!动作快!痕迹处理干净!”
“是!”
士兵们立刻行动起来,将捆成粽子的孙有财扔上一辆空着的马车,重新盖好油毡。
另外几辆装着军械的马车也被迅速掉头,在老狼营士兵的驾驭下,如同融入风雪的幽灵,悄无声息地驶离这片刚刚经历过血腥杀戮的废弃窑场。
风雪更大了。鹅毛般的雪片疯狂落下,迅速覆盖了车辙、马蹄印和所有战斗的痕迹。
废弃的窑洞群重新陷入死寂,仿佛刚才那场短暂而致命的伏击从未发生过。
只有空气中残留的一丝若有若无的、被风雪极力稀释的血腥气,以及几处新翻起的、很快又被白雪填平的土坑,默默诉说着这里发生的一切。
***
城守府内,暖阁熏香。
周洪半躺在铺着厚厚熊皮的软榻上,闭目养神,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紫檀木的扶手。一名容貌姣好的侍女跪在一旁,小心翼翼地为他捶着腿。
“什么时辰了?” 周洪懒洋洋地开口。
“回大人,快子时了。” 管家赵贵躬身立在门口,低声回答。
“孙有财那边……还没消息传回来?” 周洪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
“还没有。不过风雪太大,路不好走,耽搁些时辰也是有的。” 赵贵宽慰道,“大人放心,孙有财办事还算稳妥,选的又是西郊那条最偏僻的老路,万无一失。”
“稳妥?”
周洪冷哼一声,坐起身,挥退了侍女,脸上阴云密布,“最近眼皮子跳得厉害!那秦烈小畜生,像条疯狗一样咬着不放!军械库那边虽然暂时压下去了,但难保他不会闻到什么味儿!这节骨眼上,这批货绝对不能出岔子!”
他烦躁地站起身,在暖阁里踱步:“告诉下面的人,都给我把招子放亮点!特别是盯着老狼营!秦烈和他手下那些泥腿子,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来报!”
“是,大人!” 赵贵连忙应下。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而轻微的脚步声,一个穿着城卫军低级军官服色的心腹匆匆进来,脸上带着一丝惊惶,也顾不得行礼,凑到周洪耳边急促低语了几句。
“什么?!” 周洪脸色骤变,猛地转身,眼中爆射出骇人的凶光,“你说孙有财押运的车队在黑风口附近,遭遇马匪袭击?!人货皆失?!”
“是……是的大人!”
那军官声音发颤,“刚刚有附近的猎户冒死逃回来报信!说听到喊杀声,看到火光……小的立刻派人去看了,现场……现场只有打斗痕迹和血迹……人……人都不见了!马车也没了!”
“废物!一群废物!”
周洪勃然大怒,抓起桌上的一个青玉茶盏狠狠掼在地上!碎片四溅!“马匪?!黑风口哪来的成气候的马匪能一口吃掉孙有财他们?!查!给我查!掘地三尺也要把那批货找回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暖阁内,炭火熊熊,周洪的咆哮声却带着刺骨的寒意。
一股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毒蛇,死死缠住了他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