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李响用自己那具主控躯壳自毁了母序索,我们失去了最大桥梁,要重新收集人心,需要更大代价。”
长官微微一笑,像是在看一群机器:
“这不正好?失梦的人心,最容易操控。没人会比一群刚醒来的乞丐,更渴望新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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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尔仰头咳出一口血,拧开工坊残火底座藏着的一只老旧信号仪。
这是李响临走前留给他的。
那上面只有一句加密指令:
【火种不是替梦,是替真。】
曼尔把这句话抄在刀背上,低声对围在废墟周围的人说:
“想活得像人,就别再信什么梦。要真,那就拿这把刀真砍。”
他的声音不大,可每个字像锤子敲进这些新醒者的脑壳里。
就在这时,一个裹着半旧实验服、面容憔悴的女人被人扶了出来。
那是李响的母亲。
她的腿伤已经彻底废了,但手里却紧紧拽着一个带血的符链匣子。
她把符链抛给曼尔,声音沙哑:
“这不是替梦的残核,是新的桥。能不能搭上去,看你们了。”
曼尔接住那符链时,才发现那不是母序的残骸,而是李母早年暗藏的另一套「自由母序」。
它和实验室那套永不熄的梦核不同,这东西不是用来锁人心的,而是用来保留「自我」与「记忆」的种子。
只要有人愿意记得自己是谁,愿意用真话与真血对抗谎梦,火种就永远灭不了。
曼尔提着那枚自由母序残核,抬头望向灰蒙蒙的废井上空。
夜已经彻底过去了,初晨的雾光透过破塔洒下来,把火种工坊废墟映得像一口还冒烟的坟。
“李响把梦烧了,可咱们得把真守住。”
他一字一句,像是跟所有从沉睡中爬出来的人立下的誓言:
“不造新梦,不许闭眼。谁再敢把人当牲口关回梦里,咱们就用这把刀把谁剁干净。”
人群没喊口号,只是一个个伸手去碰那枚符链残核。
火光从手心传到手心,就像真火一样,带着血和寒风,也带着骨子里那点没死干净的「人味」。
与此同时,中枢塔的长桌后,那名白手套长官冷冷看着新传回的影像。
监控无人机传来的画面里,曼尔把自由母序举过人群头顶,那把染血的刀背上刻着李响留下的唯一一句话:
【火种不是替梦,是替真。】
长官看了很久,终于收回视线,对身后幕僚低声吩咐:
“放消息,告诉外界——失梦人是叛乱者,李响是恐怖源。再做一场‘梦疫’,把这些野火烧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