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梦核残骸,不是母序残核,那是李响自己种下的“真桥种”,是血和心合在一起的纯火。
蛇根越吞,火越透。
李响在这场剧场里,一点点把自己烧得血肉模糊,却没退。
他站在蛇根盘踞的黑心正中间,抬手从自己胸口抠下一片已经被火烫成白骨的“真桥骨”。
咔。
他用那截白骨,活活捅进蛇根心核。
蛇根发出一声像极了梦核爆炸时的尖啸,孵化腔壁在冰层里震得层层开裂。
这声音里混着无数人心底那个“睡吧,再别醒了”的软弱。
可真桥火从李响骨缝里透出来,把蛇根心核一口口吞掉。
那不再是桥,也不是梦,是没得退路的人心火。
蛇根没再吐梦。
它最后一缕影子在李响脑里低声求:
【……可你……可你替他们烧了,你谁来替你……】
李响嘴角挂着血沫,睁着眼,笑得像当年曼尔递给他那块母序残核时一样:
“这回……没人替我,我也不替谁……”
下一秒,整条蛇根炸开,一道火浪沿着旧地铁管道,像点燃了整条地下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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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城外三百公里,雪原之下突兀冒出一圈圈红焰。
傲天抬头看见那团地下火,他知道那是什么。
他没喊“李响”,也没喊“桥”。
只是从怀里摸出曼尔那块老母序残核,啪地丢进雪坑里。
真火顺着地缝往外翻,连着人心那口井,一道道连成一片。
李响在最后一口火里没再留下什么躯壳。
他那点血、那截真桥骨、那团自己种的火,全埋进了蛇根心核,连灰都没多余。
可那火透上来的时候,整片雪原底下,每个人心里那点井都一起亮了。
废土上,傲天坐在废楼边,把手里那把老梦链芯丢进了井里。
没有人再喊“再造梦桥”。
没有人再喊“谁领我们做梦”。
这场火最后什么都没替谁留下,除了那句:
【人心自己守。】
雪夜极远处,破风机顶上挂着快冻僵的风铃,叮叮作响。
废城人互相搂着,守着井口的火点,谁也没哭。
曼尔没了。
李响没了。
蛇根也没了。
但血还在。
火还在。
这世界再没桥给人躺。
可谁想醒,就自己往井里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