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铁屏障后,是失落已久的“首都内环”。
外面是冻土废墟,里面却亮得像一只钢铁巢穴,密密麻麻的高塔、光栅、神经网状的监控探头交错成一张巨大的冷幕,把每一条街道、每一块地砖、每一寸人心都压得死死的。
李响带着火渡者们走进去那一刻,背后还有血火在雪夜里燃烧,像一道回不去的门。
楚随风踏进门槛,回头看见那口子里还有几个没来得及走出的失梦人正伸手扑火。
他冷冷啐了口血沫,举枪砸碎了入口最后一块钢壁。
“踏进来了,就别回头了。”
首都内环第一道防线是由生物脑核串联的“梦外警戒带”。
十几年前,政府背后的梦主把这层防线设计成“逆梦阈”,凡是被梦污染过的人,一旦触碰就会被清理——可他们没想到,这帮失梦人身上带着的,不是梦,是火。
火渡者们从曼尔开始,身体里那枚血火符核一触碰到逆梦阈,就像点燃了一条条血丝,瞬间把生物脑核的自净机制烧断。
曼尔第一个冲在最前头,火符烧得他半边肩膀都发黑。
楚随风紧随其后,一枪一个,生生把外环警卫打成血雾。
傲天咬着血符,挥刀把梦链残渣一截截砍飞,像在刈掉人心最后一层枷锁。
他们一路砍开去,火渡者像潮水一样灌进钢铁巢穴,没人喊口号,没人唱誓词,只有脚步声和火焰燃尽残梦时发出的嗤嗤声。
李响走在最中间,周围残梦监控探头一只只拍着他的影子,立刻传向更深处的权核管理室。
钢铁巢穴的核心处,悬挂着整座梦核实验室最初留下的“母脑信标”。
——那是人心监控的起点,也曾是把李响送进梦里的那道老锁。
如今他走了回来,带着一身血火链的残痕,一步步走到这座信标面前。
曼尔、随风、傲天三人合围守着,火渡者们把走廊堵得水泄不通。
李响抬起左手,掌心那枚槐音化成的血火符印忽然亮起来。
信标发出一声低沉的嗡鸣,像梦里那口老井吐出一口回声。
无数人脑残渣、旧梦神经从墙体里伸出来,想缠上李响的手,可血火一碰就烧得连渣都剩不下。
楚随风冷笑着抖落枪口:
“这破井口……还真想拉你回去?”
李响没理他,只把血火链最后一截缠在信标底座。
“曼尔,你帮我开下门。”
血火符花在掌心炸开,梦链化作的逆向神经被血火吞噬,层层烧到信标核心。
母脑的残影里浮出一道模糊人影,那是一张李响熟悉到骨子里的脸——
那是他自己的影子,曾在梦核底部困住他数年的另一半。
母脑影子开口了,声音像无数个版本的李响重叠,带着梦里那种黏腻的缠绕:
“你封了梦,却还想开门?”
“人心自渡?你自己都不信人心——”
李响闭上眼,缓缓把右手按进母脑残影的胸口。
血火符印顺着指尖一点点溢进去,把那影子活生生点燃。
他低声开口,像是在对曾经的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