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征牙关紧咬,剑招却暗藏三分余地。他窥见对方左臂旧伤迸裂,鲜血浸透藏袍如雪原绽红梅,剑尖始终悬停半寸,“德吉,你满口情义和大义,就是这般图谋害我性命的!”
打斗间,德吉茄和卓已因气血翻涌动作稍滞,木征觑准破绽身形暴起,长剑如白虹贯日直取咽喉。德吉茄和卓勉力挥棒相迎,兵器相撞时火星迸溅,虎口震裂的剧痛却让他动作愈发迟涩。
木征剑势如刚猛,德吉茄和卓渐落下风,却仍以骨棒拄地硬抗,双目赤红如燃篝火。
兵器交击声如金铁崩裂,火星迸溅间,木征忽提气纵身,足尖点地借力,一记鞭腿携雷霆之势踹向德吉茄胸口。
后者如风中残叶倒飞而出,喉间腥甜翻涌,重重摔落时溅起满地尘土。那柄浸染血渍的牦牛骨棒脱手滚落,在燥热的空气中磕出一声沉闷回响。
木征持剑而立,剑尖凝着冷光斜指对方。他胸脯剧烈起伏,呼吸间裹挟着未散的杀意,“德吉,我敬往日情义,今日便放你一条生路。但你记住,如果想要河州,就堂堂正正来拿,别再玩这些阴险的手段!”
德吉茄五指扣地挣扎欲起,却因脏腑剧震再度瘫倒。他双目喷火,用尽气力大声喊道,“木征,今日之仇,我德吉茄和卓记下了!”
白兰部的勇士们迅速地围拢到德吉茄和卓身旁,用沾满尘土的双手颤抖着托起他们的首领。有人撕开他染血的衣襟,指尖沾着黏稠的暗红,另一人将止血草碎末粗暴地按在伤口上,碎叶与血肉混在一起发出令人牙酸的闷响。
受伤的圣泉守护者仍死死攥着拳头,额角的青筋随每一次粗重的呼吸起伏,却始终咬紧牙关未曾发出半声痛吟。
外围的战士已如铜墙铁壁般筑起人墙,他们布满血痂的双手紧攥长矛,如临大敌地死死盯住远处如黑云压境的木征铁骑。寒风中飘来若有若无的马蹄声,夹杂着金属碰撞的脆响,那些淬毒的视线穿透飞扬的尘土,似要将木征军旗上的血色图腾死死钉住。
忽见王铁心踉跄着冲到近前,盔缨歪斜,甲胄上沾满尘土。
他面色煞白,额角青筋暴起,踉跄两步勉强稳住身形,急声道:“首领!急报——角厮罗的骑兵突袭外围,我军哨岗已尽数失守!敌骑正朝主营逼近……”话音未落,远处已传来隐隐马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