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兴脸上的冷笑比他头上那个被牌匾砸开的口子看上去都狰狞。
胡北赢听见这话笑了,笑得破口大骂。
“老子当年面对北奴那些个豺狼时眉毛都没皱一下,就你这肥头大耳的杂碎想让老子投降?”
朱兴一身横肉,因为姓氏的原因最怕的就是别人说他胖。
当即面色大怒:“给本官将这些贱民统统原地处死!大卸八块!”
私兵们手里拿着的是精钢打造的短刀,而手持铁棍的汉子们却是丝毫不惧。
短刀劈来,他们不闪不避迎面而去。
都是战场上退下来的汉子,招招都是要人性命的杀招。
朱兴眼见着自己的私兵慢慢都倒在了地上。
他肉眼可见的慌了。
没想到这些贱骨头竟那么能打!
不过好在他还有人在外头!
朱兴双腿发软地朝后退想出去喊人。
可一转头,却径直撞到了一个高大的男人身上。
唉哟~
朱兴直接摔了个仰倒。
“你他娘的!眼瞎吗?!”
本来脑门就开了花,朱兴捂着额头叫骂:“还不快上!站着发什么愣!”
林卫州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的“球”,薄唇勾起一丝戏谑后不等朱兴反应过来,一脚将他踢开。
“半盏茶解决,能做到吗?”
低沉浑厚的声音让胡北赢一行人当即愣住。
这是——
将军?
胡北赢远远望向那逆着火光的身影。
看不清脸,但那熟悉的命令让他浑身上下的血液都沸腾起来。
只有将军才会这样给他们下令!
“能!”
收起了刚才戏耍的心态,胡北赢那一群汉子手上的招式招招不要命,仿佛眼前是来侵略他们的北奴人。
“你、你们到底是谁?”
朱兴好不容易爬起来,却发现自己的私兵都倒在了血迫里。
浓郁的血腥味让他两股战战。
当县令那么久,头一回他感觉到了死亡的压迫。
“孩子和被你抓来的人呢?”
林卫州睨向他。
县衙后院。
“夫人,您只管睡一觉,或许明儿公子就能好起来了。”
苏清婉躺在床上,任由嬷嬷替她将头发散下。
话虽这么说,可她心里总是隐约有着不安的感觉。
她以为睿儿再也好不了了,如今又有了希望。
或许是她多虑了。
她本是秀才家的女儿,却被那朱兴看上强抢进府。
朱兴用她爹娘威胁,她不敢死。
后来生了睿儿,她更不能死了。
她一边厌恶朱兴,另一边又离不开他。
朱兴对她不错,当惯了县令夫人,哪怕无奈,她也以为这辈子这样是最好的选择了。
可睿儿病了。
看着痴傻的儿子,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治好他!
“嬷嬷,您也去歇息吧。”
正当苏清婉阖上眼时,外头传来了婢女惊慌的呼声:“夫人!不好了!老爷被人用刀胁迫,看样子是冲着石室去的!”
她猛地睁开眼,心跳得越来越厉害。
顾不上穿外裳,起身就朝着石室方向赶去。
“将、将军饶命!”
此时的朱兴面如死灰。
当听见林卫州报上名号时,他就知道自己的九品官当到头了。
别说官,命能不能保住还得看这煞星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