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样啊。”林默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爸爸现在在市政挂职,是为了继续做些调研工作吗?”
“对呀,你爸在单位里负责的工作很重要,需要经常到基层去了解情况,所以才会去市政挂职的。”杨雪耐心地解释道。
就在三人交谈正酣时,窗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仿佛是有人正急匆匆地朝这边赶来。林振华的脸色微微一变,他迅速将手中的照片收起来,同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妻儿不要出声。
“老林!睡了吗?”门外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熟悉,似乎是阎埠贵。他的声音中还带着些许喘息,显然是一路小跑过来的。
林振华示意妻儿保持安静,然后自己小心翼翼地走到门前,轻声问道:“阎老师?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那个……我就是想问问……”阎埠贵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听起来有些紧张,“你们家准备怎么登记成份啊?”
林振华稍稍犹豫了一下,然后隔着门板回答道:“该怎么登就怎么登呗。解放前我们家开了个杂货铺,现在我在单位工作,就照实说呗。”
\"可、可小资产阶级...\"
“老阎啊,”林振华面带微笑,语气温和地说道,“政策已经说得非常清楚了,只要不存在剥削行为,城市小资产阶级同样也是我们团结的对象啊。”他稍稍停顿了一下,接着问道,“你家书店有没有雇过伙计呢?”
阎埠贵的声音明显有些慌张,结结巴巴地回答道:“就……就请过两个帮工……”
林振华见状,连忙安慰道:“那照实登记就好了嘛。”他拍了拍阎埠贵的肩膀,继续劝解道,“与其在这里胡思乱想,不如选择相信组织。我们的政策都是公平公正的,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
阎埠贵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犹豫了一下,最终只是深深地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那……那好吧,打扰了。”说完,他转身缓缓离去,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显得格外清晰。
林振华看着阎埠贵远去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这时,一直站在一旁的林默压低声音,有些担心地问:“爸,你说阎埠贵家会不会有什么事情啊?”
林振华沉思片刻,然后摇了摇头,轻声回答道:“他主要是对政策不太了解。其实像他这种情况,只要如实申报,最多也就是补交一些税款而已,不会有太大问题的。”
就在这时,杨雪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插话道:“对了,爸,何家那边情况怎么样呢?”
林默详细地向林振华讲述了何大清的担忧,包括他对谭家菜谱的事情感到不安。林振华听完后,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过了片刻,林振华缓缓说道:“何大清这个人本质并不坏,只是胆子比较小。他那个谭家菜谱的事情……”
林默突然打断了父亲的话,惊讶地问道:“爸,您知道这件事?”
林振华与杨雪对视一眼,然后点了点头,继续说道:“1946年的时候,我们有一个受伤的同志藏在何家的后院里。那时候何大清偷偷地给这位同志做了半个月的病号饭。虽然只是一些普通的家常菜,但从他的厨艺中可以看出他的功底不浅。”
杨雪在一旁补充道:“后来组织上想要感谢他,可他却坚决不肯收下任何报酬,只说‘给好人做饭是应该的’。”
林默心中一动,对何大清的印象有了一些改变。他不禁问道:“那这次……”
林振华似乎明白儿子的意思,他拍了拍林默的肩膀,安慰道:“你放心吧。明天你去找雷局长谈一谈。对于何大清这种情况,组织上心里是有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