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病榻之上的陶谦面色苍白如纸,气息微弱地等待着袁术的回信。他那原本就憔悴不堪的面容此刻更是毫无血色,仿佛生命之火随时都可能熄灭。
终于,一名使者匆匆赶来,将一封书信递到了陶谦手中。陶谦颤抖着双手打开信封,当他看清信中的内容时,一股怒气直冲脑门,忍不住又喷出一口鲜血。只见信上写道:“恭祖贤弟,请务必坚守徐州城,只需三个月,愚兄的援军必到!”
陶谦心中暗骂:“三个月?只怕不出半个月,我的人头就要被那些‘忠心耿耿’的属下拿去赵云营中领赏了!这袁术分明就是见死不救啊!”想到此处,他不禁悲从中来,但很快便冷静下来,心想既然横竖都是一死,与其便宜了旁人,倒不如给自己的儿子留条后路。
于是,陶谦用尽全身力气,勉强支撑起身体,对着门外喊道:“来人,快把商儿给我叫来!”声音虽然不大,但却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不多时,陶商急匆匆地跑进房间。当他看到床边那一滩触目惊心的血迹时,顿时脸色大变,焦急地高声呼喊:“快来人啊,速速传医官前来!”喊罢,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陶谦床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紧紧握住父亲的手说道:“父亲大人,您一定要保重身体啊!徐州的军民可都还仰仗着您的保护呢!”
陶谦看着眼前孝顺懂事的儿子,心中满是欣慰和不舍。他缓缓摆了摆手,有气无力地说道:“商儿啊,为父知道自己此劫恐怕是难以躲过了。如今这徐州城中人心各异,个个都向着那袁绍,只怕过不了几天,他们就会拿为父的人头去向赵云邀功请赏了……”
陶商闻言,气得双眼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咬牙切齿地骂道:“这群忘恩负义、狼心狗肺的家伙!孩儿这就带领丹阳兵去将他们杀个片甲不留!”说着,他便要起身冲出去。
陶谦面色苍白如纸,气息微弱得仿佛风中之烛,他用颤抖的声音艰难地说道:“商儿,快回来,且听为父把话讲完……为父的身子骨自己再清楚不过了,即便他们今日不动手,恐怕我也没多少时日可活了。然而,待到那时,你定然也难以逃脱杀身之祸啊!为父并不后悔斩杀了曹嵩那厮,只可恨公孙瓒空有其名却如此无能,袁术更是无情无义之人!想当年,为父真是瞎了眼才会与他们结盟。至于袁绍,此人心怀巨大野心,妄图称霸天下,但他若想成事,必然要顾忌天下人的看法和人心向背。因此,这次他所喊出的口号仅仅是取我项上人头而已,想必他也不敢轻易食言。如今局势尚未完全失控,你速速趁此机会将我捆绑起来,送至赵云的军中,或许还能保住你的一条小命呐!”
听闻此言,陶商心如刀绞一般疼痛难忍,泪水瞬间模糊了双眼,他嘶声喊道:“父亲,您怎能说出这般话语?孩儿就算粉身碎骨、万死不辞,也绝不会做出这等卖父求荣之事啊!”话音未落,只见陶谦不知道从哪里突然爆发出一股力量,竟然颤巍巍地坐了起来。
陶商见状,急忙上前想要搀扶住父亲,却被陶谦用力推开。陶谦瞪大了双眼,怒喝道:“你这孽子,只顾一己之私,全然不顾及你母亲以及你妻儿老小的安危吗?你死固然容易,可难道你忍心看着她们陪着我们父子一同赴黄泉之路吗?”
陶商听罢,顿时如遭雷击般僵立当场,然后双腿一软,无力地瘫坐在地上,双手掩面,放声痛哭道:“父亲……呜呜呜……”悲恸欲绝的哭声回荡在房间之中,令人闻之心酸落泪。
而远在范县负责牵制曹操的陈宫,当他听闻吕布已然投降、袁绍率领着浩浩荡荡的大军如潮水般涌来这一消息之后,不禁长长地叹息了一声。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最终陈宫也决定归降袁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