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了那群怪物,八城就显得如此的脆弱不堪。整日享受于纸醉金迷的生活,贪图于安乐之间,又在遭遇天灾人祸时如何抵抗?
也正如时清灼所猜测的那般,眼见十万大军逼近,八城所有人都不顾一切的逃离。仅仅一日,便拿下一城。
都说大晟安于现状,可事实证明,大晟从未怯。
初升的新日照耀在城墙上,时清灼望着曦都的方向,居高临下散发的勃勃野心仿佛要将整个曦都吞噬。
封钲叉腰来到城墙下,朝着高处的时清灼大吼道:“殿下,太傅叫您回去!”
方才周身散发的凌厉顿时消失殆尽,时清灼没有回答,立马下了城墙。
他看着眼前大喘气的封钲,道:“身上有伤就别跑那么急,待到桃子哥回来后又要说我不照顾你!”
封钲笑道:“这不是太傅催得紧吗?殿下,您先去找太傅吧!”
白无常那夜与傅瞑一战后,强大的剑气使他全身的经脉紊乱。司空杏林这几日都忙不迭的为他熬药针灸,忙的不可开交。
也因为此事,这段时间他也不能再动用剑意。
时清灼赶回时,白无常正坐在床榻上,一动不动满脸怨气的看着他。
“又跑去哪了?”
时清灼赶忙上前将他抱在怀中,回答道:“太久没回来,就去了城墙上。很快,我就能再见到我的母妃了。”
“曦都如今已经是瓮中之鳖,不用担心那么多。过不了几日,我的清灼就将入主曦都,成为新的淮南王!”
“到时候,我要无常陪我一起。”
白无常笑着点点头,又突然凌厉问道:“我的剑呢?”
时清灼脸上的笑意瞬间顿住,自打司空杏林告诉他白无常这段时日都不能再动用剑意后,他便悄悄的将风归藏了起来。
一是为了让白无常安心养伤,二也是担心白无常会不顾自己的身体强行动用剑意。
他语重心长道:“无常,风归我保存的很好,你就放心吧!你现在这副身体,不宜碰剑!”
“我是名剑客,自然要剑不离身!”白无常极其不愿,有意要挣脱时清灼的怀抱以表不满,“就算我现在不能使剑,我也不能让他离开我的眼睛!”
时清灼满脸无奈,又尝试去抱住白无常,可依旧被他不满的推开。
“无常,你乖一点好不好?待你经脉稳定,我就立马把风归还你!”他拉过白无常的手,紧紧握住,“而且,无常你是太傅,不是将军。这几日,你就乖乖的和我一起待在这里,等着他们的好消息吧!”
白无常依旧面露不满,恹恹道:“一个剑客失了剑,就像失了他的魂。我不管,你得先把风归还我!”
看着一脸委屈无处使的白无常,时清灼心都要化了。他试探性的靠近白无常,小心翼翼的将他搂入自己怀里,阔大的氅衣几乎将他藏在了自己怀中。
就像在怀中藏着一只受了委屈的白猫,他还会时不时的拨动自己狂跳不停的心。现在的白无常与从前大不相同,现在的白无常需要哄。
他用手慢慢顺着白无常的背,柔声哄道:“无常,风归不在,我还在呢。这样吧,我可以把风归还给你,但是你得答应我,你只能看,不能将它整日带在身边!”
白无常抬起头,忽然笑道:“成交!”
时清灼只觉得可爱,忍不住用手捏了捏白无常的脸,而后又在白无常不注意的时候欺身而上。
“时清灼,你就是个无赖——”
良久,时清灼满意的将白无常抱了起身,委屈道:“无常,我还什么都没做呢,怎么又成无赖了?”
白无常现在脖子都还有些痒,他用手揩拭自己眼角的残泪,嘟嚷道:“明知道我怕痒,你还故意……”
“故意什么?”
白无常摸着时清灼新咬出来的牙印,一阵憋屈翻涌而过,又逐渐平息。他望着时清灼这张欠揍的脸,心道自己从前怎会觉得他可爱?
恍然间,他忽然觉得,自己的性格貌似彻底变了。他现在才反应过来,却不再有那一分的窘迫与无措,反而无比轻松。
藏匿了那么多么久的情绪,终于重见天日。现在的模样,才是最真实的自己。
他心底莫名的有些高兴,再次回神看向眼前的时清灼,越看越喜欢,索性直接抱住他狠狠地亲上一口。
这突如其来的亲密给了时清灼一个措手不及,他笑道:“无常,你这是在报复我吗?”
“自己猜去!快把风归还我!”
时清灼无奈的摇摇头,因为剑客的剑不是谁人都能触碰的,所以他只好亲自带白无常去取回风归。
拿回风归时,白无常果然又开始耍无赖,拿着风归就不松手。无论时清灼如何哄骗承诺,他也不为所动。
时清灼觉得,现在的白无常就像个长不大的孩子,性子也倔的不行。
他将这些事说给司空杏林后,后者哈哈大笑,简直让时清灼窘迫不堪。
“杏林哥,你别笑了,无常的药熬好了吗?”
司空杏林笑的眼泪都出来了,他实在是难以想到白无常还会有今日的这一面。
“清灼,你还别说,白无常现在的这副模样,跟你之前很像啊!”
时清灼:“???”
“那时的你也是经常黏着白无常,一直在他身前撒娇卖萌耍无赖。”司空杏林一脸戏谑,“而且你们几乎一模一样,都是在对方身前才这样,有人时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时清灼并无觉得是这样的,他挠挠脑袋,心想曾经的自己是这副模样的吗?
“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