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好身后！\"石宇低喝一声冲上前。

弯刀划出银弧，与他的短刃相撞，火星溅到舒瑶裙角。

她侧身避开，袖中银针连出，第一根点向左侧刺客的肩井穴，第二根封了右侧刺客的曲池穴。

但那持弯刀的刺客显然是高手。

石宇的短刃被荡开时，弯刀已经劈向舒瑶咽喉。

她旋身避开，发簪断裂，青丝披散，却在转身瞬间将随身携带的瓷瓶砸向地面——那是用曼陀罗和雪上一枝蒿配的\"寒霜粉\"，遇空气即散。

毒雾腾起的刹那，石宇已经扯下外袍裹住她的头脸。

咳嗽声中传来重物倒地的闷响，等毒雾散尽，四个刺客倒了三个，只剩持弯刀的那个捂着口鼻后退，却被石宇一脚踹中膝弯，短刃抵住咽喉。

\"谁派你来的？\"石宇声音冷得像冰。

刺客突然咧嘴一笑，口中渗出黑血。

舒瑶上前探鼻息，摇头：\"服了毒，问不出来了。\"

石宇扯下刺客面巾，露出一张陌生的脸。

他将短刃插回靴筒，转身时见舒瑶正蹲在刺客脚边，指尖沾了点地上的血，凑到鼻端轻嗅：\"乌头碱的味道，和白衍体内的毒同源。\"

地窖最深处的铁柜落着三寸厚的灰。

舒瑶用袖口擦去锁孔的锈，发现锁芯是梅花形的——和相府老管家给她的小玉牌背面纹路一模一样。

她摸出玉牌轻轻一按，锁\"咔嗒\"一声开了。

手札泛黄的纸页间飘出陈腐的药香。

舒瑶翻到第一页，墨迹已经晕开，却还能辨认出\"天机计划\"四个大字。

再往下看，呼吸渐渐急促：\"用曼陀罗配迷心散，掺入药膳，可令人心神恍惚，唯命是从......\"

\"这是......\"林大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舒瑶回头，见他举着火折子站在地窖入口，身后跟着两名持火把的侍卫，\"石将军让人传信，我便带了亲卫过来。\"

他接过舒瑶递来的手札，刚扫过两行，瞳孔骤然收缩：\"先帝竟默许这种阴毒手段？\"

\"不止。\"舒瑶又翻开一本，\"这里记着，'凤影者，女，姓赵，当朝宰相之妹......'林大人，您看这页！\"

林大人凑过去，火把的光映得纸页发亮：\"凤影善用毒蛊，今赐死，然其心不甘，携毒方潜逃......\"他突然顿住，\"赵宰相？

二十年前那位被抄家的赵阁老？\"

舒瑶的手指在纸页上微微发抖：\"赵阁老有个外甥，如今在吏部当差......\"她话音未落，地窖外突然传来脚步声。

\"嘘——\"石宇吹灭火把，伸手将舒瑶和林大人往铁柜后推。

脚步声越来越近，停在石阶前。

有人压低声音道：\"确定没人？\"

\"那两个医正被点了穴，地窖里的刺客全死了。\"另一个声音响起，带着几分阴鸷，\"去搜铁柜，若有手札......\"

舒瑶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这个声音她听过——昨日在太医院后巷，有个穿玄色锦袍的人曾和张医正说\"莫要打草惊蛇\"。

而更让她血液凝固的是，对方靴底蹭过石阶时，传来细碎的金箔摩擦声——和她当年在相府火场梁上，看到的那个影子，穿的凤纹暗绣靴子，材质一模一样。